现在地方上银子开支要和六部一样在年末时做一份预算,上报朝廷,之后每多支一项银子就要再次上报,保证收支明晰,而这一内容也会算在地方官员的政绩考察中,有上报不及时,收支不明的,政绩考察将有很大影响。
为了推行这第二个新政,孙秉德又忙碌了许久,至少前三年是都没得空,和六部一样,要五六年才能稳定下来,顺道看看效果,对弊端也要及时填补。
谢如琢照样没有插手这一新政,左右是好处多于坏处的事,有人愿意奔波劳累,他乐得清闲,而且孙秉德一忙起来,就没空和他较劲了,日子更是舒畅不已。
不过孙秉德与杜若的争锋是一直都在,自杜若调回兵部后,两人的争锋可称是彻底抬上了台前,平日在朝堂上免不了你来我往地互相使点绊子,但也没有谁完全压倒另一方。
隆兴十三年,内阁空缺三人,其中就包括了韩臻,他因为家中田地的一点小事被言官抓住把柄做了文章,又有杜若一派的官员在背后动作,最后韩臻主动提出致仕,回家养老了,杜若毫无悬念地升任兵部尚书,在廷推中入阁,成为大虞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一位阁臣。
一旦入阁,内阁商议时就有了否决的权利,孙秉德和杜若的争锋也日渐紧张。
但谁都看出来了,这一局,孙秉德输定了,或许他自己也明白,只是不愿认输。
连韩臻都致仕还乡了,当年与他一起入阁的阁臣也都已年老,可跟随杜若的那批人却逐渐成长,站到了朝堂的中枢之位,在这之后,也会涌进越来越多的年轻人。
大虞的朝堂终究在岁月的流逝中换了血。
这是注定的结局,当初孙秉德没有拴住杜若,就得不了年轻官员的心,在这局棋中就注定无法赢到最后,可细细想来,他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了十几年,似乎真要说输,也只是输给了时间。
隆兴十五年六月,孙秉德上奏致仕,告老还乡。
谢如琢对此并不意外,为此还做做样子地和他来了个三拒三请,最后终于无可奈何地答应,亲自设宴为他践行,赐了他一座宅子和许多金银,挑选三大营骑兵护送他衣锦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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