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跃笑了笑没说话,和温崇辉一起带着众人离开卫指挥使司。
“你怎么看?”出去以后,白跃问温崇辉,“他们当真是毫无警惕之心了?”
温崇辉摇摇头,道:“不好说,可能贿赂我们也只是想试一试,都是官场上的老人了,岂会这么没心眼?恐怕他们早就怀疑学生们的动向,出去找人了。”
回了驿馆后,白跃吩咐锦衣卫将两箱白银点好数额,封了起来,已经给裴家又记上了一笔贿赂钦差的罪名,那些银子谁都没去碰。
“不知道叶怀山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温崇辉忧虑道,“陛下和杜大人也是心大,这般凶险的事还真敢交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这下好了,裴家指不定在四处搜人,一不小心可能命都没了。”
白跃却看得很开,笑眯眯道:“陛下和杜大人这么安排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正是因为你我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反而做不成这事。况且我们离开卫指挥使司也太过显眼,这事啊,确实交给学生们去做最妥当。你也别太担心,陛下都说没问题,那肯定是没问题,裴家要找他们也得找得到,这么久了,他们连吴显荣的人都没挖出来,可没那么容易找到人。”
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么回事,温崇辉思索一番,也点头道:“吴显荣胃口大,想发一笔横财,而扳倒裴家的机会转瞬即逝,说不定只有这一次,他为了利益也会做得滴水不漏。学生们不管怎样也还有吴显荣的人暗中保护,应该不会出事。”
他们担心的学生们入了沧州地界就与官员和锦衣卫分开了,脱下了干净整洁的儒生服,换上粗布麻衣,再把头发也弄乱来,一头扎进了郁林附近的山中。
本来沧州各地暴.乱的卫所军都较为分散,后来郁林附近的卫所军得到了吴显荣的暗中支持,就如同占了山头的帮派,实力一下大增,几次都拦住了裴元恺的围剿,阜安、运城等地的军士见状都跑来了郁林寻求庇护,因而这一带暴.乱的军户已经以郁林为中心结成了盟友,一同躲在山中,对抗裴元恺想悄无声息抹去痕迹的绞杀。
吴显荣一直与这些军户有联系,常常偷送一些钱粮来此地,纵然裴家已经知道吴显荣暗中搅混水,也几次拦截过吴显荣的人,但都没能一网打尽,吴显荣的人照旧隔一段时间混进沧州来,裴元恺也不敢调大队人马前来清剿,这样就太过显眼,未将实情上报朝廷,大派人马围剿卫所军,这简直是自己亲手将把柄送到朝廷手上。
学生们一路都在感叹,若不是裴元恺要得太多,朝廷又怎么会非要与他决裂,闹个你死我活,要是胃口小一点,完全可以互利互惠,朝廷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算你手上有不知道多少个满门抄斩的罪,朝廷也不会来找你麻烦。
皇帝无论是与文官还是武将,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就看这个矛盾是否过界,权力与权力之间的角逐就是如此残酷,雄心壮志的年轻帝王不会允许北疆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势力挑衅与威胁,注定会剪断其爪牙,磨去其利齿,将北疆的势力也收归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