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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派截然不同的态度在此事还没正式开始时就引起了风浪,早朝时常常有意无意地互刺几句,近来不知是不是年轻官员们按捺不住了,许多人都要求让杜若主持重开国子监之事。

在这批年轻官员里,杜若入朝最久,早年未登科时就已在学子间赫赫有名,写过的文章被大家抢着看,一朝考中探花更是引得无数年轻士子顶礼膜拜。

曾经杜若顶着孙秉德得意门生的名头,清正端方,声望自不必说,后来与孙秉德决裂,坚守本心,得皇帝信任,敢与孙秉德叫板,倒是更让年轻人激起了热血,甘愿追随他在朝堂上开辟新天地。

在重开国子监上,杜若本就是支持的,之前谢如琢提醒他多与这些年轻官员们接触,杜若也做得很好,他本就是君子心性,对谁都自然带着三分亲近,待人接物挑不出错,加上他又总能悉心引导年轻官员们如何熟悉六部事务,如何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年轻官员们的拥趸者,倒是无需谢如琢操心什么。

年轻官员们认为杜若学识渊博,在年轻士子中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他曾经所做的文章现在仍在朝中朝外传阅,不管有没有入仕,读书人都看过他的文章,再说杜若心性纯直,大虞第一君子的名号不是瞎说的,迁都后重开国子监当为朝廷招揽更多有志于振兴大虞,重整山河的年轻士子,由杜若主持最为妥当。

“臣觉得此事不妥。”孙秉德在那群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叽叽喳喳完了,才慢悠悠开口,“旧年国子监也曾一度废止,重开时选中的主持者后来是毫无疑义的国子监祭酒,会成为每一个国子监学生的座师,非声望极盛之鸿儒谁敢担之。杜若的学识能力臣也认同,但陛下别忘了,他连而立之年都还未到,如何能担此重任,陛下信任他臣无话可说,但把此举是不是把人捧得太高了?”

谢如琢至此还一句话没说,其实孙秉德说的话句句在理,杜若确实太年轻了,他中探花时才十八岁,入朝这么多年,而今也不过二十六七,他的声望已到了旁人要年过半百时才能到的地步,成名过早是好事也是坏事,有时一下把人捧得太高确实会适得其反。

但不知道为什么,要不是孙秉德提醒,谢如琢总是会忘记杜若还这么年轻,会忘了那个曾经暗中帮助在冷宫的他的人当时才刚及弱冠,就敢偷偷做这么危险的事,一不小心可能就葬送了自己的前途,而现在这个人还敢与在朝堂上混斗了二三十年的孙秉德对抗,孙秉德在朝堂上混过的日子都能与杜若的年纪持平。

在如此年轻的年纪走到这般光景是杜若的能力,有些人可能就是天才,读书读得好,到了朝堂上也依然是游刃有余的政客。

“元翁的担心也有理。”谢如琢赞同了一句,又道,“但主持重开国子监也未必一定就要做国子监祭酒,这个职位之后换一个更合适的人也未尝不可。朕是觉得元翁与六部中能主事的爱卿近来都忙于新政,脱不开身,新政对元翁很重要朕也知道,倒不如让下面的年轻官员去做这件事,给元翁和几位阁老都省省力,安心推行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