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拿了一把弓箭,从石头后面伸出去,在那些人动手之前“嗖嗖嗖”连射三箭,有北狄人中箭倒下,其他人发出听着就像是咒骂的声音,也举起弓箭开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不断射箭,沈辞只有这三支箭,射完就没了,于是他放下弓箭,提着刀走了出去。
谢如琢实在没有力气去看一眼,而且他也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身形拖累沈辞,只能提着一颗心煎熬地等着,凝神细听每一点交战的声音,判断着哪些声音是属于沈辞的,哪些又是属于北狄人,而锐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又是属于谁的,他的沈辞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危险。
他已经无法全神贯注地接收所有的声音,耳边的声响总是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色彩已成了朦胧的灰黑,就在他累得再次闭上眼时,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近了,他抖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摸沈辞丢掉的那把弓箭,沈辞的声音立刻传来:“是我,没事了。”
从沈辞的嗓音里听不出来他有没有受伤,谢如琢昏沉地听他在身旁窸窸窣窣摆弄着什么东西,其中还有水流的声音。
隔了会,沈辞把他抱过来,说道:“从他们的马上拿来的水,你先喝一点,剩下的给你清洗伤口。”
谢如琢推了下水囊:“你先喝。”
“我喝过了。”沈辞不由分说将水囊凑到他嘴边,“你放心,有很多水。”
谢如琢“嗯”了一声,乖乖喝完了一水囊的水,干涸的嗓子得到了清水的浸润,确实比先前舒服多了,虽然身上还发着烧很是虚弱,但那样濒死的感觉有所好转。
“你闭着眼,别睁开。”沈辞小心翼翼地用水冲洗眼睑上脏污的伤口,从还算干净的里衣上撕了圈下摆,帮谢如琢一点点擦掉血迹和尘沙,“你忍一忍,疼就抓着我。”
伤口化脓了,脓水混着血一起流出来,必然是疼得很,谢如琢牙关在打颤,皱着眉忍住痛楚,却从始至终没哼过一声。
等伤口被清理干净了,沈辞突然往上抹药,他疼得低吟了一声,拽住沈辞揽着他的胳膊,哑声道:“你哪来的药?”
沈辞边抹药边往他伤口上吹凉气,道:“荒漠和草原上都可能有狼,北狄人身上肯定会带些伤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我试了一下,没什么问题,能用。”
谢如琢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袖,道:“你也受伤了吗?前面伤到的?”
“一点点。”沈辞语气随意地淡然回道,“不用担心,不碍事。”
北狄人的伤药里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味道很刺鼻,抹上去也蜇人地疼,更让谢如琢睁不开眼睛,也没法去看沈辞受伤了没,又问道:“刚才那些北狄人是骑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