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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冰层上紧随而来的是更多的骑兵,一批接着一批杀上岸来。

许自慎显然没料到他们这么快就会渡江,白天他才刚刚让人试过走上冰层,一千人行至江心仍然有不甚稳当之处,晚上对岸的人竟让数万人前仆后继地过江。

这根本就是在玩命。

他自认不像宋青阁那般小心谨慎,很多时候他也喜欢冒险搏命,战场的不确定与危机四伏反而是吸引他的所在,因而他自信宋青阁永远不会是他的对手,因为宋青阁从不玩命。

然而三个月内,他遇到两次一个比他还喜欢玩命的人。

玩得又疯又狠,却又偏偏收放自如。

这种天气,这种境况,他们没有想过敌人从正前方夜袭,可谓毫无准备,敌方将宋家最精锐的北疆骑兵作为先锋,冲入营地后便杀红了眼,若摧枯拉朽,最前方的防线顷刻间溃散。

酷寒之下遇劲敌来袭,最易摧毁的是士气。

在两千人马渡江的那一瞬,许自慎就知此战已败。

许自慎传令兵马后撤,弃了青木江北岸的大郓关,他带兵殿后,见敌军无意远追,他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停下,盯着将要转身的白色身影,喊道:“你是裴元恺的儿子?”

沈辞勒马停驻,面对如今坪都的主人,他眼里的不屑一顾和看任何一个手下败将没什么两样,回道:“我姓沈,将军下次可别再记错了。”

许自慎笑了一声,他正值盛年,面庞是战场上磨砺出的成熟与锐气,即使败在一个少年郎手上也仪态从容,道:“后生可畏。”

过了大郓关便是一马平川,原野作战是许自慎的最大优势,沈辞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今夜本就有运气成分,不可再冒然向前,他隔得远远的,许自慎看不清,但感觉他是冷嗤了一下,调转马头策远,消失在了关城之中。

宋青阁领兵入驻大郓关,花了两天时间加固城防,日日严阵以待,然而许自慎没有再回头,仿佛当真就此放弃了大郓关、青木江以及池州的东南角。

“他来肯定还是会再来的。”沈辞拿着军医塞给他治手上冻裂伤的药,看了又看,觉得拿这玩意儿往手上抹娘们唧唧的,转手就扔一边去了,“不过我们只要派重兵守牢,别让许自慎轻易拿下就行了。他也不会真的把心思都花在这里,我们下回往其他地方打,他自然又会被吸过去。”

宋青阁颔首:“我们至少要把绥坊东南到衡川东北整条防线都建好,才能安心班师回朝,不然此行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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