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学青显然听不进去洛霁这一番话，他脸色微微发红，别扭的移开视线不肯直视洛霁的眼睛，“我会，只要洛老师在，我，我宁愿不出国！”

洛霁听着这话有些发愣，在观察到纪学青表情及神色后她也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正处于青春时期的少年荷尔蒙茂盛，甚至会不惜后果的去做任何事情，他们的眼光看的不是很长远，虽是真心实意，却也幼稚。

洛霁没有点破少年的心思，反而问道：“不出国可是要回到学校乖乖上课的，你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吗？”

和这孩子认识的时间越长，他这点小毛病洛霁还是清楚的，听到回学校全身骨头都犯懒，连学校的作业都是洛霁看着才肯好好写的。

纪学青显然没有想到这里，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目光大多停留在眼前，没有一定的人生经历思考方向习惯性偏离实际，纪学青咬咬牙道：“我会去工作，然后，照顾你！”

“工作也是需要年龄和经验的，你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真的有好好想过吗？”洛霁注视着他，她的目光坦然而认真，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而在这样的目光下纪学青却突然失去了与之倾诉的力气，拥有美好幻想的人要与同样的人碰撞在一起才能生出花来，而站在现实里的洛霁与处于青春不切实际的他分割在了不同的阶段，也让纪学青触碰到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不是……只要好好找，我一定能找到的，洛老师，我……”

“学青！”洛霁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人与人的交际关系往往会被一句直白的话打破，洛霁深深明白这个点，她单方面对纪学青没有情爱的感情，这是事实，但纪学青对她只是青春期的感情躁动，这也是事实！

“照顾者所在的层次应该高于被照顾者，学青同学，你觉得我们之间谁更需要被照顾？”洛霁再次把话题抛向他，不用回答，从纪学青越来越落败的神色上，洛霁就知道他已经回答不出自己的问题。

一个是高中没毕业的孩子，一个是名牌大学有资产能力的成年人，就算幻想期的幻象再美好，也需要现实的底托去支撑。

“好好想想，我先走了。”洛霁拍了拍纪学青的肩膀，掌心下是少年硬朗的肌肉，在这个青春与现实交集的年纪里，他的无畏是成长的一部分。

“老师。”洛霁已经走出了几步，纪学青突然喊住了她，洛霁微微侧身，不明的看向他。

“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可笑？”

纪学青脸上的失落与难堪交杂在一起，像是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孩子，落魄中又带了一丝牵强，洛霁此时的回答无疑会成为他心头最重的一句话。

“我觉得，你很勇敢。”洛霁笑着摆摆手道，“希望下次再见你的时候，你能有与说出的话相匹配的实力。”

纪学青抬起头，眼神猝然撞进洛霁的视线，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但此时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所有的言语都被撕扯的支离破碎，就算张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