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太脸上笑意微僵,她本以为这小姑娘家家的眼皮子浅,这礼随随便便就能送出去,没想到人家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瞧一下,不由心里着急这趟是白来了,丈夫儿子恐怕还要埋怨她办不成事。
她心不在焉地回答方姨,“松松土种点花,我也想叫人种一片红玫瑰,红通通的看起来多富贵啊!”
时茵听着好笑,想说,您已经够富贵的了!
方姨听着也有点无语,正想着怎么打消她那念头,就见一团东西突然往自己怀里扔过来,她条件反射接住。
接着就听吴太太扔下一句,“我想起来那边还乱糟糟很多要整理的呢,时小姐下次再聊!”
随即人已经急匆匆地跑了。
方姨愣愣地看着手里东西,好笑又好气,“这个吴太太!”
时茵忍不住笑,“一会给人送回去吧。”
方姨点头,“行,我知道。”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江政夫人轻声笑起来。
时茵朝她看过去。
江政夫人也正看着她,“和吴太太相比,我空手来真是失礼了。”
她慢慢走过来,目光打量,最后点点头,“闻名不如一见,砚池还真是专情。”
说到最后,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些不以为然。
时茵不喜欢她这个笑,暗暗皱了下眉,面上只是扯扯嘴角。
“这边房子不错,可惜我那边事忙,又要管家又要操心孩子,倒是便宜了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可惜了。”
江政夫人语声轻缓,有着某个阶层特有的傲慢。
时茵脸上淡淡的,也不搭话。
江政夫人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尴尬,想起自己的来意,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们家那位和砚池没法比,从前还忙些正事,这几年越来越不务正业,我这次把房子卖了也是替他收收心。”
时茵看着她,依旧不咸不淡。
江政夫人脸上的傲慢不再,神情开始变得不自在。她轻咳一声,“若是……从前有什么不愉快,还请时小姐别放在心上。”
这话说的十分客气,甚至有些卑微。
时茵暗暗在心里揣度一会,江夫人怎么说也是江砚池的长辈,和她并没交集更无过节,犯不着这么放低姿态和她说这种话。
她不由多想,难道是为前些天在江政围墙外发生的那个小插曲?
或许,江夫人卖房也与这个有关?
时茵不动声色,只是不卑不亢地说:“江夫人言重了。”
江政夫人心下微松,暗暗观察时茵,竟看不出她这话是敷衍还是真心所说。没想到自己活到四十岁还要在个小姑娘面前看眼色,不由恨死江政,闯的篓子还得她来收拾。
她面上半点不敢显露,见时茵兴致缺缺,自己也已经表面诚意,适时给自己找台阶下,“这是要出去遛狗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时茵从善如流,弯弯嘴角笑,“江夫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