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环视四周。屋子不大却极其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几副水墨画,青瓷瓶中插有杏花,物件讲究一看就不是客栈的东西,只是借住而已,也收拾得这么雅致,倒是很符合赵玄彦温润的性格。
洛清衣等得无聊,起身在屋子里转悠,目光落到那几副画上,大都是些花鸟虫鱼,突然发现在张泛黄的宣纸上,含苞欲放的兰花后相互依偎着一对情人,虽然人物看上去有点小,但身上的衣着打扮却描绘得栩栩如生,非常漂亮。
他也爱兰花,饶有兴致地欣赏,冷不防看到画中男子的脖颈上戴着一对珠子,珠光泛粉,形态仿若蔷薇珠,心里腾地下,正想拿过来仔细看,门吱呀一响,赵玄彥走了进来。
“洛兄回来啦!”语气里掩不住的喜悦,最近对方不在,他处理阿珂润的事还真挺棘手,毕竟是银族王子,死得又很蹊跷,洛清衣的用药他完全弄不明白,来回折腾好久才算了结,其中还多亏尚主使的周全。
洛清衣笑笑,坐下道:“兄长这样忙,太阳都快落山了。”指着那副画问:“这肯定是兄长的吧?”
赵玄彥勾头瞧一眼,直说好眼光,确实是他从江南家里带来的画,由于太喜欢不管住在哪都要挂上,天天看着才舒心。
“画里的人惟妙惟肖,我猜不是普通人的手笔。”试探地问。
“其实是我家老太太的藏品,都说她老人家曾在宫里待过,所以有些好东西。”
宫里……洛清衣觉得不简单。
正想开口继续却被赵玄彥打断,对方净了下手,突然就开始发感叹:“唉,贤弟你不在,我最近一直忙阿珂润王子的事,主要是银族那边不好交代,赫哲钦开始又被误认为是凶手,现在虽然解除误会,影响却不好,只怕回去也没人信他。”
洛清衣其实不太关心这种事,但对方似乎非常有兴趣,好像唠家常一样说个不停。
“最后还是赫哲钦提议,可不可以派个证人和他一起回草原,以示清白。”
“草原荒凉,银族人残暴,谁会愿意去?”
“还真有,而且是绝对想不到之人!”赵玄彦讳莫如深地笑着,故弄玄虚地问:“贤弟猜猜?”
洛清衣心想你快点吧,还有正事要说,就算是皇帝要去他都不意外。
“说起来你和我都认识,是罂嫚姑娘。”
寂寂的姐姐!洛清衣顿一下,虽然只和女子打过几次交道,也能看出对方性格刚烈,与妹妹截然不同,只身一人跑去银族恐怕是另有打算。
罂嫚与寂寂被送到抱婴堂时,不过也才三岁左右,对以前的事记忆模糊。由于抱婴堂的孩子都是战争遗孤,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她也觉得父母是被银族人害死,对异族恨之入骨。
无论是阿珂润还是赫哲钦,全都恨不得杀掉,突然跑去做证人,肯定还是复仇之心不死。
可惜找错了对象,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洛清衣突然垂眸沉默,赵玄彦以为他是担心罂嫚的安危,心想别人都传洛世子冷血无情,其实是不了解他,安慰道:“贤弟不用忧虑,我看赫哲钦对罂嫚姑娘极好,不会让受委屈……说不定呀!还是一桩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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