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不敢动红雪,放下灯烛,转身就往外走,准备去找青烟或者老鸨。不管是谁都行。
“去哪?”一只冰冷的手“啪”地捏住姜漫手腕。
姜漫冷得打了个哆嗦。
她浑身的汗毛一瞬间全都立了起来。
“我去叫大夫。”
“不许去。”红雪声音阴狠。
姜漫身体僵硬如一块冰。
“你,上来。”红雪声音有些哑,或许是发热的缘故,粗哑了很多。
姜漫瞳孔皱缩,忙退后道:“小人绝不敢冒犯姑娘!”
“上来,不然,杀了你。”红雪阴郁道。她将手伸进领口,不知在摸索什么,这个动作吓得姜漫忙垂下脑袋,什么都不敢看。
这是怎么了啊,她内心惶恐。
“啪——啪——”
先后两个东西从床上扔了下来,掉落在姜漫脚边,落入她视线中。
那是——两个馒头。
她盯着这两个馒头,害怕、疑惑、惊恐、难以置信……所有情绪一闪而过,最终汇聚成浓烈的惊恐。
“上来。”红雪声音不耐到极点。他的脸苍白脆弱,漆黑的眼睛很漂亮,眼底却发红,冷到极点,整个人极力往被褥中缩着。
一时间,姜漫不知要作何反应。
红雪——竟是个男的?
她死死盯着地上的两个馒头,不知聚了多大的勇气,缓缓抬起脑袋,视线落在他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胸口。
那张脸此刻有种脆弱之美,乌发凌乱,下颌瘦削,肌肤惨白如纸,衬得薄唇殷红如艳鬼。
拒绝就在嘴边,姜漫怎么都说不出那个“不”字。
她僵着手脚缓缓走近,死死告诉自己:她现在是个男的!
姜漫做足了心里建设,鼓起勇气掀开被褥,还未躺好,红雪已经抱住她的腰,脑袋埋进她脖颈间,带着药味的呼吸洒在她下巴上,甚至还做了个甚于小孩撒娇的动作。
姜漫僵住了,双手平放在身侧,感觉脖子上盘了个眼镜王蛇,脑袋就在她脖子上动来动去,蛇信子嘶嘶在她下巴拂过,阴冷而杀气腾腾。
红雪嘴里嘟哝着什么,一只手伸出来摸到她的手,硬抓起来放到他肩膀,再抓另一只手做同样的事。
这样一来,就变成姜漫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两个人紧紧相拥。
姜漫咬牙,不停告诉自己:她是个男的,男的,男的……
活命要紧,活命要紧,活命要紧……
这样反复洗脑,她才能极力忽视所有的不适和紧张,将红雪当成一个病人,不至于因冲动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可是,这尼玛谁能不难受。她打定主意明天就要想办法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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