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端着洗漱用具进来,姜漫自下床让人伺候梳洗。
刘婆子一边弯腰整理床褥,一边不经意似的问:“今日还去崇文馆?”
姜漫的声音里毫无阴霾:“当然去啊。”
刘婆子皱了皱眉。
姜漫回头冲她嫣然一笑:“这世上没什么事儿能难得倒我。”
用过膳,她在刘婆子担忧的目光里坐上姜府马车,去学堂。
街上早早热闹了起来,同一个方向,好几辆马车。
姜漫闭着眼睛,身体随着马蹄奔跑轻轻晃动着。
昨日清晨的阳光透亮,照得一切无所遁形。林见鹤昨日的话犹在耳边。
“这是他的玩笑。”姜漫轻轻笑道,“骗人的。”
她语气肯定,说了两遍。仿佛这样就能加重使之成为既定事实的可能。
“砰——”
马车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好像有人用拳头狠狠打在马车壁上。
车夫专注控马,担忧地问:“小姐,发生了何事?”
“无事。”里面传来姜漫平静的声音。
“是。”车夫便将之抛到脑后,一心一意赶车。
马车内,姜漫眉头拧得打结,疼得眼睛里泪水打转。
她吸了吸鼻子,盯着自己的手,忙低头吹了几口气。
“呼——”
“呼——”
“呼——不疼不疼……嘶好疼。”
她只是恼火不该跟萧随喝酒。喝酒就罢了,不该喝得那样醉。
喝醉就喝醉好了,偏偏跟着林见鹤走了。
走了不算,她不知哪根筋不对,把他当成上辈子那个人。
她轻薄了人家。
想起此事,继而又想起了昨日林见鹤似是而非的表白。
一切都因那杯酒而起。
她确定,林见鹤是讨厌她的。
那么昨日的反常,是报复?亦或是想要使她难堪?
“吁——”
马车停了。
“小姐,请下车。”
姜漫回过神,整肃表情,将情绪全都收敛起来,面上波澜不惊。
她掀帘,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林见鹤穿了一袭天青直裰,身子修长挺拔,就站在马车前。
他以白玉束冠,眉目如画,正温和地注视着姜漫。
显然是特意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