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已不是处处可怜的小皇子。
他有了兵马,笼络朝臣,将一切都铺好了。
这是他准备了很久很久的事。
包括将侯府的一切替她夺回来。
“姜漫,要是侯府归你,你高不高兴?”青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问,视线却看向别处。
“侯府啊?”穿一袭碧绿衣衫的姑娘坐在河堤上,双脚晃来晃去,笑得眉眼弯弯,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给我我也不要。”
青年有些生气:“你不是受他们欺负,因他们不开心么?为何不要?”
姜漫看着他,笑得阳光都明媚了:“要侯府做什么啊,你看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你对我来说是最宝贵的啊。”
“胡说什么!”青年眉头跳动,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耳廓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姑娘丝毫没有发现,她盯着青年,双眼清澈,一字一句,很认真,犹如说誓言一般:“林见鹤,你真的是我在这世上最珍贵的朋友了。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林见鹤眉眼冷下来,喉咙里嗤笑一声。
骗子。
姜漫要入宫前说的话又在心底重复,他那颗不安分的心仿佛被浇了一层寒冰,顷刻间冷透了。
她说:“林见鹤,我与你当朋友,只是觉得你可怜。我救你,只是想让梁玉琢看见,想让他对我有好感。”
她说:“林见鹤,你别拦我,我一定要入宫,这是我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你不要害我。”
她用祈求的语气说的。
哭得那么可怜。
呵,还不知道谁可怜谁。
林见鹤眼前掠过当时的画面,青年一颗心冷透了,只冷冷骂她:“蠢货!梁玉琢不爱你!”
蠢货无可救药了。
她哭着骂:“不用你管!”
青年一颗心小心翼翼捧上去,被她砸得稀巴烂,还踩进泥里,碾成灰,一场大雪,冻结了一切。
那颗心也冻死了。
蠢货入宫了。
她死了。
林见鹤觉得有些冷。
他收回望向姜漫的视线,身体里钻进了丝丝寒气,冷彻骨髓,而心里,却有股名为暴戾的火焰在灼烧。
他冷冷地想,这次,不要再相信蠢货了。
他不会给她机会的。
“那个,林见鹤?”蒙磊有些怕他,尤其是现在。
他觉得林见鹤像是随时要大开杀戒一样。
林见鹤不耐地看他一眼。
“游灯,真不能去啊?”他怂怂地问。
一双大眼睛委屈又不甘心。
林见鹤眉头一蹙:“不去。”
“那为什么不去啊?”蒙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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