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皱了水月亮,碎成一滩不成形的曲折的圆。
方野倚靠在石栏上,将漠北的两只手都拉过来,拢在手心里,问:“寒假有什么打算吗?”
“可能画画,再学点其他的。”
漠北看着不远处的景,岸边的垂柳随风扬起,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波澜。他定定看着湖面上的动静,头也没回地问:“你呢?”
方野顿了顿,只好老实说:“没想好。”
漠北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方野思索了片刻,试探着问:“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生活?”
漠北的视线回到他身上,随即垂下眼,将手抽走,朝石栏前走,顺手将胳膊肘搭在栏上,低声说:“我想留在南巷,那是我家。”
手心很空,热度都散了些。方野垂下手,转身和他看起了湖。意料之中,但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语气低低的,难掩失落:“这样……”
石栏有着粗糙的纹理,漠北将手放在了石栏上,掌心之下是冰冷的石面,只会偷走他手心里刚被捂热的体温。
他放了一会就收回了手,手握了握拳,掌心触到冰凉的指尖,心想还是牵手好。
他选择去拉方野的手,刚碰到他手背就被牵住,十指相扣,紧紧的,生怕他溜走一样。
漠北轻声说:“方野,明天和我一起回家,好吗?”
方野的始终看着他的脸。那双眼睛里有碎月、繁星和湖影,璀璨迷人。会让人不自觉沦陷,甘愿溺毙在这一汪秋水里。
何必这么小心翼翼询问呢,他当然会答应这样的请求。
攥着他的手稍稍用力,将他往怀里带,抬手去摸他的脸,指腹在他光滑的脸颊上摩挲着,指尖划过他的鼻尖,落于他唇间,薄厚适中的唇依然柔软,美中不足的是唇色淡淡的,是受冷时才会泛的白。
方野扣着他的后脑勺,贴上他的唇,吻得轻柔,直到唇变得莹润,染上血色的粉才分开。
“当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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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不长,要收拾的行李不多,他们整理得很快,先黎淼和张文一俩人走了。
去医院复诊,医生开药单时说漠北状态好了很多。方野听到这个,比漠北还高兴,和漠北坐着等拿药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笑。
漠北看着那张嘴角就没下来过的脸,笑他:“你怎么比我还开心。”
“不知道,听到你好就挺开心的。”方野拉过他的手,把玩着他的指尖,“是不是按时吃药起了作用?”
“也有你的原因在。”漠北答得认真,“有你,我才有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