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好玩就想买,恨不得每人一个,也就你肯收,我和张文一都嫌占位置,他自己桌上还放了木头人的,闲了就掰着玩,一会劈叉,一会跑步,一会高抬腿......七天不带重样的。”
漠北静静听着他说,思索了一下,“那你俩还挺像的。”
“那不一样,我比他成熟多了。”心理年龄起码大个三岁,方野很自信地想。
漠北又笑出声,直到对方脸上从不解,到露出一点被打击到的失落,就赶紧收住,顺着他意,“嗯,对,你成熟。”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笑意还没褪去,显然没什么说服力。方野只好由着他去,反正,他开心就好。
玩闹归玩闹,方野还不忘今天坐在他座位上等他的目的,开始回归到正题上。
“你的药吃完了吗?”
漠北那仅存的一点笑意彻底消失,语气透着些许戒备,声音不自觉有点冷,“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方野敏锐察觉到他的反常,只好从口袋中拿出那张他藏了很久的诊断书。
“这个,一直放在我这里。”他认真道,“我没法说什么感同身受的话,但我明白你不好受,自尊心也强。我说过的,我会陪着你,既然我知道这些,我就不能放着你不管,我不希望你瞒着我,然后在某个角落自暴自弃。”
漠北的一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手指逐渐收紧,目光不知道往哪放,只好看向自己的鞋子,满脸写着被人戳破心事的无措。
毛衣在逐渐收紧的手指上变形,指节泛着白,倘若没有衣料的阻隔,想必那手腕又会留下道道伤痕。方野赶紧起身将他手分开,将那可怜的手腕从他手里解救出来,然后抱住他,顺他的背。
“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
方野的话犹如一剂镇定剂,使他的呼吸逐渐平复,他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
感受到怀里的人逐渐平静,方野小声问:“可以给我看看药吗?”
漠北缓缓点了下头。
他的药放在抽屉最里面,方野和他一起看着上面的说明。
这是一个月的药,但票据单上的时间早已超出一个月。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量,有的药几乎就没怎么动过,方野有些讶异。
他拿着一个没有开封过的药瓶,晃了晃,里面的药片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吃药?”方野有些生气,生气他根本就没好好吃药骗了自己,更生气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漠北背靠着墙,对方责备的眼神让他有些泄气,坦白道:“有时候忘了,有时候不想吃,吃药......很难受。”
方野叹了口气,搂着他的肩膀,柔声说:“只有这一次,下次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