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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宾馆。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两个人。

醉意上头,江忱身上冷热交易,胃痛一阵接着一阵,犹如吞噬一切的浪潮。他无法顾及周围的一切,只知道自己隐约听见了顾燃的声音……像梦一样不真实。

不行,不能在这个时候……

趁意识清明,他狠下心咬破嘴唇,血腥立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呼吸变得粗重,他强压下从身体深处袭来的剧痛,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什么,就觉身下一轻,被人拦腰抱起。

身体失衡迫使他不得不勾手,搂住男人的脖子。

“你喝了多少酒?”顾燃垂下眼,语气里压着一股凛冽寒意。

头顶传来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无论何时,哪怕在梦里,他也能辨认出是谁。在他深陷泥潭的少年时期,这个声音就像一束光,将他余生照亮。

“只有一杯,没有多喝。”他轻声,回答得坦然。

很久以前,顾燃就不准许他喝酒,就算是要喝,也只允许他喝一杯。

他眨眨眼睛,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伸手比了一段:“真的只有一杯,我没骗你。”

顾燃蹙起眉头,过了很久,终归是没说重话。

“回去再说。”

江忱闭着眼睛,侧脸紧贴他胸膛,感受着衣服布料之下的灼热温度,以及铿锵有力的心跳。

痛楚越来越深刻,他却觉得无比安心。他知道只要有这个人在,他就能抚平这一生的所有创伤。

无论是幼年溺水时的绝望,还是被被债主催债、身兼数职的狼狈,都能统统忘掉。

这是他喜欢一个人所要的代价吗?低入泥潭,只为了遇见那样一个人。代价如此惨痛,他却从没觉得后悔。

“……顾老师。”

“别说话。”顾燃低声,觉察到他体温反复,单手脱了外套给他盖上。

宾馆外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拼命往毛孔里钻,试图埋下冬天的种子。

顾燃拉开车门,将江忱抱到后座,好让他侧着身子躺在座位上。

安顿好他之后,顾燃坐进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他想了想,给林郁发了条消息:「准备点醒酒药。」

二十分钟后,车抵达蓝海别苑。

顾燃将江忱从后座抱出来时,江忱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却氲散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视线划过那张清冷苍白的面庞,眸色暗了几分。

他知道江忱极少喝酒。因为幼年时亲见父亲江献酗酒的缘故,江忱几乎滴酒不沾,更别说是喝度数极高的白酒。

为什么今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