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杯酒,就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疼痛。
骨节捏得泛白。
他重重放下酒杯,转身离开包间。
……
回到剧组包间时,在座的艺人正有说有笑,欢声笑语不断。
韩静雨注意到江忱面色苍白,起身询问:“江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江忱低声,“我去趟洗手间,失陪。”
他走得匆忙,丝毫没有留意到处于角落阴影下的人。
贺萧楠端着酒杯,一双眼睛却未离开过他,犹如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危险的目光下,是势在必得的自负。
身侧有人碰了碰他的酒杯:“贺哥,怎么不喝?”
贺萧楠回过神,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
说完,若无其事抿了口杯中烈酒,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走廊间。
江忱关上包间的门,扶住墙,手一寸寸收紧,指尖白得几乎不见血色。
胃里翻江倒海,是熟悉的痛感,连带着那年所有的悲痛绝望都缓缓复苏。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小灯亮着,灯光十分昏暗。
“砰”的一声,门重重撞上墙面,沉闷的声响如一声惊雷,让他骤然清醒过来。
江忱锁上隔间的门,手撑住墙壁,微微颤抖着,面色惨白如死灰。
烈酒灼烧过胃,传来尖锐的痛感,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痉挛。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沿下颌滑落,一滴滴落进领口,像冰水浇灭炽烈的火焰。
隐约间,他似乎听见了手机的提示音,依然是那首节奏明快的钢琴曲。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那个名字,垂落下眼睛。
过了很久才接通。
“结束了吗?”顾燃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来,遥远得像在另一个世界。
“……还没。”声音低哑,仿佛被灼伤了喉咙。
“你喝酒了?”顾燃有些意外。
“……一点点。”
“波霸还是四季奶青?”
长久的沉默。
江忱垂下眼睛,过了很久,轻声。
“是百香奶青。”
“嗯。我也喜欢那一款,酸酸甜甜,味道很好。”
江忱身子贴上墙壁,望向手机上显示的备注名,眼眶微微有些红。
他喉咙轻轻滚了下,又继续说:“三分糖的。”
顾燃又“嗯”了一声,说:“那款本身比较甜,不用加太多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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