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志见状,面目可憎地冲过来要打她,她手里攥着的火钳还没扔,往桌上用力一杵,饭桌立刻四分五裂,靠边站着的人皆目瞪口呆,不敢吭气。
一是没想到以往逆来顺受的于冬月,这会儿竟跟于大志叫嚣上了。二是于冬月原本可是个身子骨很弱的人,让她挑两桶水都晃晃悠悠,怎么这么大力气了?
于冬月放话:“我从今天起会去小姨那里住。”
于冬月说完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听见一串口哨声。
到时间去上工了。
接下来就是急哄哄地脚步声,他们把房门锁上了。
于冬月不急,老旧衣柜上有一小块暗黄的镜子,她看了看,和她原本长得差不多,只是严重营养不良一个月不吃饭持续熬夜后的状态。现在这身上也是皮包骨的程度。
东西收拾好放在木板床上,她走到门前,估摸着力气,咬着牙用肩膀撞开了门,这金手指深得她意。
她快步向稻田走去,看到了生产队大队长刘力,又瞄到一旁村支书竟然也在,他们正在排队听下午的安排。
她跑过去,注意到于家几个略带些惊恐的眼神。
正在讲话的大队长疑惑地看向她,“于冬月,你可是好几天没来了,逃避劳动可不好。”
于冬月也不想装成柔弱的样子,郑重其事地说:“队长,我不是逃避劳动,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撸起袖子,把裤子也挽到膝盖下方,一道道被抽打的红色伤痕清晰可见,让人看了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连她自己都在感叹原主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队长,我身上的伤都是我二哥于东升打的,刚才晌午他还在家拿火钳往我身上敲,我每天在家洗衣服做饭还要雷打不动地出工干活,这些我没有怨言,但是我的家人这样对我,我哪还有力气除草割稻子。”
村支书和队长都皱起眉厉色看向人群中的于家人。
于东升右脸被于冬月打得现在还火辣辣的,心有不忿,“队长,老支书,你们别听她在这胡说八道,那是她不听话,我替爹教训她,怎么不说说为什么就打她?”
老支书闻言气得喘着粗气,“她不听话就要把她打成这个样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于冬月继续,“好,那我就说说我为什么挨打,因为……因为老于家卖女儿!”
众人脸色一惊。
“他们逼我嫁病秧子,人家前脚刚死,又逼着我嫁老鳏夫,村支书,我才18岁,我和您闺女张瑶一样大,您会让张瑶去嫁给快50的男人吗?”
“我不嫁,他们就把我绑起来,又锁我的门,我不顺从就打我骂我,现在不是已经是新社会了吗?我怎么感觉我还活在封建的旧社会,而我就是被剥削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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