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没错。”
宁承佑注意到他在介绍自己的同伴时竟然都是直接介绍名字,这一点和小孩不太一样,小孩当时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只有编号,并没有名字,“辰辰”这个称呼还是宁承佑他们后来给小孩取得,而这个詹森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临时瞎编的,说明他是一直有自己的名字的。
那小孩为什么没有呢?难道他们同一个基地的待遇还不一样?
这就比较奇怪了。
宁承佑试探着问:“虽然没有父母,但你们几个都有自己的名字,是孤儿院的人帮你们取的?”
詹森:“对。哦,还有,到基地里的时候我们并不被允许使用自己的名字,医生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个编号,只能依靠那个编号来称呼。”
宁承佑还没问呢,他自己就先说了出来,宁承佑于是就接着他的话继续问:“所有人都是像你们这样的的吗?”
“不是,”詹森说,“由于我们在外面生活过,是之后才被送进去的,所以我们有自己的名字,而且记得很清楚,只是在里面无法使用,出来以后仍然可以。不过听说还有一些是还在婴儿时期就被带进了基地,甚至有些人是直接在基地出生的,那样的就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一个编号用来称呼。”
“至于在里面都做什么,”詹森托着下巴,挑起一边嘴角,“当然是什么都做了。”
“最开始的时候是训练,无休止的训练,从早到晚,说是要让我们学会服从,其实就是磨灭我们的个人意志,想把我们训练成人型武器。这个阶段持续到我们十二岁,觉醒成为哨兵以后,我们就开始有任务了。”
“什么任务?”
“什么任务都有,”詹森说,“你所能想象得到的,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有你想象不到的,我们都做过。”
宁承佑:“杀人?”
詹森笑着伸出手,“比那还要可怕。”
他的本意大概是想隐隐向宁承佑他们示个威,可宁承佑却下意识看向小孩,发现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詹森,全神贯注地听对方讲话,心里有一瞬间微微泛酸,但听过詹森的话后很快就被心疼所取代。
他原本以为小孩是跟詹森这种一样,是长到几岁后来才被送进去的,却没想到原来小孩有可能是直接在基地里出生的,连一秒钟都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怪不得他对什么都感到陌生,怪不得他的精神域一开始是一片空白,因为他原本就什么都不曾见过。
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朋友,他在那种地方孤孤单单地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了十八岁的少年,是怎么做到的呢?
十八年的时间,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他只要想到,那么小的一个辰辰,明明可以拥有很好的未来,却在还未曾见到这个世界之前就被拉进了那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甚至没有选择的资格,更不懂得自己会迎来怎样的命运,就先一步被葬送掉了自己的笑容。
以至于宁承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小孩真真正正地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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