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活像个导游,明明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却好像已经很熟悉了,在一个地方站一会儿,就能给他介绍出个一二三来。
“二楼是画素描的地方,初夏一共分六个班,教室都是分开的,空间挺大,环境也就不好不坏,一般般吧。”
程熠看了眼四周宽敞亮丽的环境,对他的“一般般”不做评价。
“三楼是画色彩的地方,因为怕每次都收拾画板收拾颜料很麻烦,就干脆分了两个楼层,三楼的画具是画室提供的,二楼的画具是需要自己买的,当然如果你用不习惯,你也可以自己买两套。”
方珩知指指每层楼梯口紧闭的门:“每一层都有卖画具的小店,但是只有一楼的大商店是初夏画室自己开的,这些小店都是私人的。”
“还有私人的?画室让开?”程熠感到有点诧异。
按理说能把集训营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的画室,应该不会允许不熟悉的外人进来开小店啊。
“这一栋楼可不是租的。”方珩知看穿了他的疑问,笑了笑,“这是金主爸爸直接买下来的。”
程熠:“……”又是他格局小了。
“这些小屋子就相当于是他租给这些人的,金主爸爸不懂得画画,他们只知道哪样能赚钱。”方珩知年纪轻轻就已经有心脏的资本家的雏形了,“虽然租出去估计一个月也没多少钱,但是送上门来的钱不要白不要,蚊子再小也是肉,都说越有钱越扣,他们能赚个水电费也是乐意的。”
“你懂的还真多。”程熠拍拍他肩膀,诚恳劝道,“我说真的,你别学美术了,去学金融吧,回家老老实实继承家产不好吗?”
方珩知装模作样的摇摇头:“继承家产太痛苦了。”
“怎么说?”程熠很好奇。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那些远房的亲戚有多极品。”方珩知这口气叹得真心实意,“继承家产要跟他们打交道,我不干这种折寿的事儿。”
程熠看他这表情,淡淡的心疼之余又有点想笑:“太夸张了吧。”
“一点儿都不夸张!”方珩知说,“你等以后我慢慢跟你说这些人的奇葩事儿,听了你就会发现我们家真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程熠挑眉,给面前这朵“白莲花”脑袋上不知道啥时候翘起来的一撮毛压了下去。
他觉得方珩知来学美术,很可能也有这些奇葩亲戚的原因。
当然,还是这货本人的叛逆心理占了大半原因。
接下来的时间,程熠对这六层楼了解了一个表面上的明明白白。
比如四楼是男寝和一食堂,五楼是女寝和二食堂,六楼就几乎是空置的教室和一个小型的娱乐健身场所了。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六楼的小门后面有个梯子,可以直达天台,那里有两张小桌子和几把椅子,风景还不错,程熠很有雅致的拿起没来及放到行李箱里的iPad画了个风景草图。
画草图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方珩知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很有耐心的坐在他旁边看他画画,中途还抽空下去到自动售货机那边给他买了一罐热乎乎的罐装咖啡。
程熠忽然觉得,如果没有“高考”两个字悬在他头上的话,这样清闲偶尔画会儿话的生活其实也是很不错的。
但这种念头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