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罪却因为这番话而羞愧难当,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是沈见月以为的那种人。
“沈夫人,对不起。”沈罪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我根本不是什么好男人,我一点也配不上从容。”
沈见月以为他是在推辞,脸色沉了下来,可看着沈罪惨淡的神情,她又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他的意思。
她实在是搞不懂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便摇着头说道:“随你们吧,我也不管了。”
她神色缓和下来,对着沈罪叮嘱道:“你好好养伤,不要想太多,关大夫会尽全力为你医治,好好休养,一定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沈罪顺从地答应下来:“我知道了,多谢夫人。”
沈见月已经说完想说的,便没再停留,很快离开了。
沈罪端起桌子上的药碗一饮而尽,汤药已经有些凉了,苦涩的滋味顺着舌尖蔓延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再没人递给他一杯蜂蜜水。
有时候,拥有过再失去比从来没有拥有过更加悲凉。
沈见月走后,他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如同一截失去生命力的枯木。
没多久,屋子里的最后一道光线也沉寂下来,那个寥落的身影完全隐藏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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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额头,起身下了床。
小安然已经睡着了,沈见月正在油灯下绣着喜被。
她听见动静看了过来,语气柔和地说道:“睡醒了?”
沈从容点了点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沈见月停下手中的动作,给她倒了杯水,沈从容的确有些渴,接过来直接一饮而尽。
“饿了吗?”见她喝了水,沈见月起身就要离开:“我去给你盛些饭菜。”
沈从容拽着她重新坐了下来:“别忙了,我没有胃口。”
“多少吃点啊,别饿坏了身体。”沈见月担心地看着她。
沈从容点了点头:“我一会就自己去吃。”
沈见月只得妥协,她拿起绣花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摇着头说道:“你们俩也真是的,要一起绝食吗,我算是搞不懂了。”
沈从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罪也没吃晚饭?”
“对啊。”沈见月点了点头:“他说不吃了,就一直在睡着。”
“但是他正养着伤,不吃点东西补充精力这怎么行?”
沈从容微微皱了皱眉,也没有说什么。
她又喝了杯水,视线懒散地落在沈见月手上,反应迟钝的大脑这才意识到她正在做什么。
红色的被面上,沈从容的身影已经绣出了大半,沈从容不解地问道:“你绣这干什么?”
“我闲来无事,练练手艺。”沈见月顿了一下,又说道:“说不定以后会用上。”
“用不上了。”沈从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以后都不会再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