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在她的身边从天黑做到了天亮,然后他轻轻地将喜被从她手里抽出来,叠好后和其他喜被一起放进了床下的木箱子里,又将木箱严实地藏在了床下。
他希望沈从容回来时可以找到这些沈见月留给她的喜被。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沈见月抱了起来,踏着破碎的晨光走出了房间。
这一恍竟然就十多年。
眼前的火光飘忽了一下,脑海里的回忆逐渐淡去。
关孟洲心里自嘲一笑,可能是因为见到了她的女儿,所以今日他竟怀起旧来。
这些年来他始终没能治好沈见月,可依旧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
即使她昏睡不醒,依然给了他无可替代的陪伴。
如果不是她生了病,他可能永远没有陪在她身边的机会,可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这个机会,只求她平安健康地活着。
他正这样想着,沈从容突然喊了他一声:“神医。”
关孟洲皱了皱眉:“别这样喊我,我不是什么神医。”
沈从容从善如流:“那该怎么称呼?”
关孟洲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他还不想这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
沈从容一时无言,心想蓝竹和石荣果然没说错,这人性情是有些古怪。
她接着问道:“神医,你知道沈罪找你有什么事吗?”
关孟洲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他没来得及说。”
他其实已经猜出来沈罪的目的,却下意识地对沈从容做了隐瞒。
虽然他其实也瞒不了多久,毕竟沈罪和香泽寺的僧人们都认识他。
也幸好今夜僧人们都在另一个山洞里休息,没有直接喊破他的身份。
他先看见了僧人们,又见到了沈从容,立马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沈从容应该是从慧通大师那里知道了沈见月和他在一起,便一直在找他们。
沈罪不知怎么猜到了他的身份,那日去找他也正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正好碰上他险入险境,沈罪证实了他的身份,为了沈从容才会不顾一切地救下了他。
关孟洲想到这里,看向沈从容,好奇地问道:“你和沈罪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沈从容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朋友?”关孟洲咂摸了一下这个词,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什么样的朋友能为你这样出生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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