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沈罪的神色还是不受控制地惨淡下来。
被自己喜欢的人厌恶大概是人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之一吧。
更残酷的是,他知道这都是自作自受,他活该被厌恶被怨恨被遗忘。
沈从容已经足够善良了,在被他那样冷漠地对待之后,在因为他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之后,就只是想忘了他。
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异样,努力地强装着平静:“这样啊。”
可他的神情实在是太过僵硬,沈从容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沈罪摇了摇头,却没能说出话来。
沈从容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轻松地安慰道:“你是不是觉得太过危险了?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想留在这里,我……”
“我不会走的。”沈罪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是我自己杀了他们,是我主动牵扯进来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觉得内疚。”
“我孤身一人没有牵挂,不害怕危险,也不会离开,直到确定你彻底平安之前我都会一直保护你。”
沈从容闻言愣愣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沈罪摇了摇头:“我自己想这样做,你不用说谢谢。”
沈从容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她低头看向他鼓鼓囊囊的蓑衣,好奇地问道:“你那里面是什么呀?”
沈罪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什么。”
沈从容更好奇了:“快打开让我看看。”
沈罪无奈,将蓑衣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十株新鲜的草药,五块黄色的果子以及一株娇艳的小白花。”
沈从容一下子明白了这些天来蓝竹为什么总能为她敷上新鲜的草药,也明白了院子里多出来的几盆白花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很感动,问道:“这都从哪里来的呀?”
沈罪将草药放在她的窗台上,说道:“从山里。”
“你这是刚从山里回来?”沈从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你什么时候去的?”
沈罪轻描淡写地说道:“起床了就去了。”
沈从容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轻声说道:“从这里到山里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三个时辰,你最晚也要丑时出发,现在才能回来。”
沈罪轻声叹了口气:“我睡不着才想着出去走走,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是不是白杞?”沈从容却看向了那株白花:“医术上说,白杞花开后留下白色的果子,将其用热水冲泡,可以极好地调养女人的身体。”
“医术上还说,白杞长在深山老林里,极难找寻,一株就价值千金。”
沈罪不在意地扯了下嘴角:“我觉得还挺好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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