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围绕着这个时间点疯狂地回忆着,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做过的一个春梦。
那日他和朋友喝酒回来,如同往常一样睡在书房。
在迷迷糊糊间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碰了下他的额头,他那时正觉得燥热难耐,下意识地握住了那只手,自己的脸颊在上面不时地磨蹭着,尽情地享受着那一丝沁凉。
那人身上漂浮着熟悉的香气,让他潜意识里放下了戒心,也勾起了他心底压抑着的隐秘心思。
他伸手将那人如水般柔软的身体揽在了怀里,如丝般顺滑的长发散在他的手臂上,心里的饥渴和欲望不断叫嚣着,让他低头吻上了那人柔软的唇和修长的颈。
红烛帐暖,屋子里弥漫着热烈的气氛和得偿所愿的心思。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手上似乎还残存着温热的触感,鼻间似乎还能闻到隐约的香气,但眼前空荡荡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这不过是一场美梦,他的心也变得空荡荡,难以抑制地失落起来。
因为新婚那天的惊鸿一瞥,他当时已经做过几场和沈从容有关的春梦,但却都没有这一场如此真实迷醉。
他失落过后就是极度地害怕,怕自己的心越来越不受控制,于是下定决心搬出陆府一段时间。
他如今才醒悟过来,那些令人头脑发热的画面原来并不是一场美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想到这里,他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他并不奇怪两人发生关系后沈从容会离开书房,他当时对待她的态度冷漠又无理,她离开才是人之常情。
他感到心冷的是自己之后的所作所为,他蠢到以为那只是一场春梦,自以为是地搬出陆府来逃避自己真实的心意。
可在沈从容的视角里,是他在强行拉着她发生关系后,便不负责任地搬出了陆府,还在之后听到了他和于月巧的各种传闻。
这简直是渣到了极点。
他不敢去揣测沈从容的想法,只觉得若是易地而处,换作他是沈从容,在被如此对待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了。
就算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都不能抵消沈从容因为他受到的伤害。
归根结底,这一切其实都是他咎由自取。
是他的轻慢,自大和无知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的心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却又不止如此,这些沉重的情绪里还埋藏着他连绵不绝的爱意和感激。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山洞里的一大一小,像看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好了”,白无常这时开口说道,“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赶紧跟我们走吧,我们快到下班时间了。”
陆廷理终于回过神来,他垂下头来,掩饰住自己晦暗不明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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