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两日后,江安接到了章昭的律师的电话,对方非常恳切,说是章昭希望他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请他去警局聊聊。
接电话的时候金升也在,他握着江安的手,告诉江安自己会支持他所有的决定。
两个小时后,江安跟公司告假,独自来到了章昭的面前。
章昭的脸色阴郁,眼眶乌黑,看起来是受了点苦。
他的律师随后进来,递给江安一杯茶,又在章昭的身边坐下,言辞委婉地希望他能为章昭写一封谅解书,好让他从轻发落。
“他勒索我,恐吓我,还要泄露我的隐私,我为什么要谅解他?”
律师好声好气地劝他:“你与我的委托人之间的纠葛我也知道……其实他这些年过得也不好,你们都去读大学了,他却只是个高中肄业。这不是看到你们过得风光,他一时激动才犯了点糊涂,谁没有犯过错呢?”
律师又说:“江先生,你就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以吗?”
“改过自新的机会吗?4年前的夏天我就给过他了。”江安的神情毫无波澜。
闷着头的章昭终于开口:“江安,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进去,我真的很害怕,我可以、可以把钱都还给你,我们家在常市还有套房子,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让我出去……”
“过去的事都是我不对,是我太混蛋了,我欺负你,取笑你,那都是因为我怕就连你也过得比我好。
我当时太自卑了才会在你身上找些存在感。我现在全明白了,等我出去,我会马上离开这个城市!我离你远远的,这辈子都不会再打扰你!你看行吗?”章昭有些激动,突然起身,像是要给江安跪下。
他的律师把他拦下来摁回了椅子里,转而继续劝说江安:“江先生,您也看到了,我的委托人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您考虑考虑原谅他吧,我会争取给你最大限度的经济补偿……”
江安看着章昭,语气冰冷:“我们四年没有见过面了,过去四年哪怕你有过一点点的反思,我们今天都不会坐在这里谈话,不是吗?”
“说实话,再次见到你之前我真的每一天都在祈祷,祈祷我能原谅你,能忘记你,忘记那些伤害……但是我不能。”
“这些伤害是我还有我的父母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我昨晚还梦到你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关在黑洞洞的厕所里,醒来时一身的冷汗。
去年过年,我爸喝多了,他一直在哭着跟我道歉,说他没有保护好我。我妈至今都很敏感,生怕我被室友或者同事欺负了……”
“你觉得这些伤害,仅凭你的一句对不起或者一套房子就能够痊愈吗?”
江安的声音沉着稳定,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他眼角的湿润。
“我可以原谅你,在你入狱的那一天。你能把人锁在厕所里,就得准备着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困在囹圄……不过没人会救你出去。”
江安离开时,章昭在啜泣,那两滴泪水让他感到些许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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