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学士服来到了济舟大的白杨树林,那是沈郁川回国后,自己第一次遇到他的地方。
而事实上,沈郁川是去了的,他独自在车里抽了一个多小时的烟,偷偷看着陆凌被同学簇拥着拍照。
他发现,陆凌是真好看,在人群里永远那么抢眼,私心里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可爱美好的人儿。
这种落差感,在他还是一个司机的孩子时,在陆凌戴着小皇冠把手搭在他手背时,就已出现。
不过没关系,配不配得上是一回事,他总归不会让给别人。
爱恨共生,他能感同身受陆凌所有的痛苦和欢喜,也就知道,他还喜欢着自己。
这是他手里的通行证,只要陆凌忘不掉自己,他就有办法弥补犯下的错误。沈郁川心里的天平最终发生了倾斜,喜欢陆凌,让他忘记了十几年缠着他的恶梦和执念。
他当天打电话给助理,订了一家高档餐厅,弥补没有给他过好的22岁生日。
沈郁川知道陆凌还在生自己的气,怕约不出来,找肖远做了中间人。
这是沈郁川做过的最慎重的决定,和陆凌分开的这半个月时间,他想了很多。
想到沈诚的死,想到那场车祸,更想到对陆正安的滔天恨意,想他这么多年来强撑着做过的所有事,究竟是图了什么,为了什么。可是所有的愧疚和恨意,在离开陆凌的日子里,竟慢慢的被搁浅,他心里最后剩下的只有对陆凌的喜欢。
一种极深极重,又需要陆凌同样回报的喜欢。
这种喜欢和想念,逐渐的占据了他满目疮痍心脏最大的位置,所以,其他的一切就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他怕陆凌疼,想让陆凌永远天真的笑着,也依赖喜欢着他,为此,他甘愿背弃深深藏在心里的承诺,放过自己,也放过陆正安。
那些滋生在腐朽恨意上的对陆凌的渴望,让他想要重新开始,重新生活了。
只可惜,一切都跟注定了一样,愧疚早已生根发芽,总会以另一种形式如法炮制的反复折磨他,让他心里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那天,陆凌接到肖远的电话后,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还是要见一见沈郁川的。
他这方刚出门,却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说是陆正安又被警局的人带走了。
陆凌脸色一变,手指都在轻微颤抖,当即打了车回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