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深夜。
永昌帝正酣眠时,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动静,欲召宫人来问,却无人应声。
须臾,陈长敬从外面大步进来。
他走到离龙榻几步远的地方,冷眉冷眼看着靠坐在龙榻上的永昌帝道:“父皇不必惊慌,只是宫中走水了而已。”
从看到陈长敬进来,永昌帝已觉出异样。
当从他口中听见这样一句话时,永昌帝脸色骤变,面若寒霜,厉声问:“你想做什么?!”
永昌帝的腿伤已好了许多。
他掀开锦被,来不及穿上罗袜龙靴,赤脚站在床榻旁。
可此时的永昌帝如何与身强体健的陈长敬比?
当陈长敬一脚踩在永昌帝的伤腿上时,他脸色惨白,喉咙里压抑着的一声闷哼,额头刹那渗出滚滚冷汗。
永昌帝目眦尽裂,却说不出话。
陈长敬俯下身去看他:“父皇,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但即使疯,也是被你逼疯的。”
“一直派人去刺杀小皇叔的,其实是你吧?”
陈长敬站直身子,负手立在一脸毛骨悚然的永昌帝面前。
“去年小皇叔遇刺一事,我的母妃付出性命代价,我确以为是父皇为了保全太子和皇后娘娘才将我母妃逼死。然而前些日子的事情出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人,竟不是别人,而是……”
陈长敬哂笑。
回过神的永昌帝怒骂道:“你这个逆子!谁给你这个犯上作乱的胆子!”
“是你啊。”
陈长敬淡淡应声,“父皇年事已高,身体又抱恙,早些退位让贤、颐养天年,方是正经。”
永昌帝恼怒:“你休想!”
陈长敬却一笑,心中一片平静:“诏书已准备好了。”
……
宫中一夜生变。
不少大臣连夜奉召入宫,却迟迟不得归家,被暗暗扣押在宫中。
最先回过神的自是徐相与沈家一派。
皇宫在陈长敬的控制之下,他们见不到永昌帝,干脆借此名义引兵入京城。
陈长敬等的便是他们的这些动作。
他以雷霆之势,趁机将徐相党羽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吕月清这个太子妃连同小皇孙也因此被幽禁起来。
外面的消息递不进来,她不知形势如何,却晓得大势已去,心中悲凉,连能活得几日都不敢说。
从决定发起宫变的那一日起,陈长敬无一日清闲,宫变之后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几无安眠之时。在将徐相一党抓得七七八八后,大臣中的反对声几乎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