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苏悦站起身,把她交给跟在他身后来的侍从,让他们把沈姨娘的遗物一并拿上。
一行人就此走了。
陈行舟不紧不慢开口:“侯爷和侯夫人不必挂心,他们本是旧识。”
苏湉微讶,去看陈行舟,却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禁不住呆了呆。
迟一些,魏氏把苏湉带到自己房间,只她们母女二人。
此前不知苏悦与三皇子的事,今日见陈长敬来苏家带走苏悦,而睿王一句旧识,便没有不知了。
魏氏这才明白,一度说过想嫁三皇子的女儿当初为何突然改口要嫁睿王。
她这个做娘亲的太疏忽,竟从来不曾觉察其中的蹊跷。
“不是娘亲的错,不怪娘亲。”苏湉猜得到自己娘亲心中所想,忙说,“而且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呀,和王爷感情也很好,娘亲别生气,别自责。”
魏氏却皱着眉:“若娘再细心一些,便不会如此了。”
“娘亲很细心的啊。”苏湉伸手去抱她,“娘亲一直很努力在保护我,我都知道的。”
魏氏帮苏湉把颊边的碎发别至耳后:“以后和王爷要好好的。”
“但若王爷拿这些事情与你发难,湉湉也不必忍气吞声,只管回侯府来。”
“不会的。”
苏湉拍一拍魏氏的背,含笑说,“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陈行舟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他没有拿陈长敬和苏湉之间的事向苏湉发难,却在回王府的路上神情恹恹,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苏湉并不清楚陈行舟会去找陈长敬。
但让陈长敬带走苏悦,起码她知道这不是为了让苏悦有好去处,而是……
恶人自有恶人磨。
陈长敬身边不会只有苏悦一个女人。
苏悦若能舍下他,或许可以真正开始新的生活,若舍不下,留在他身边,自有万般煎熬在其中。
然以目下苏悦的情况而言,她舍不下陈长敬。
若能舍下,当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发疯一样非找她的麻烦。
“王爷是怎么说动三皇子把她带走的?”
苏湉悄悄看陈行舟一眼,低声问。
陈行舟靠着马车车壁,懒懒道:“我是他的皇叔,他自然听我的。”
这不是真话,苏湉又看一眼陈行舟说:“劳烦王爷了,这点小事本来不该让王爷操心的。”
“但还是谢谢王爷愿意操心我的小事。”
她眉眼弯弯冲陈行舟笑。
“你的事,不是小事。”
陈行舟随意说道,复斜眼望向苏湉,“我让陈长敬带她走,你高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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