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突然发难。
西凉使臣莫名的话令苏湉微怔,偏头去看陈行舟。
她刚刚一心认真欣赏表演,反而没有注意陈行舟是不是在看舞。
陈行舟本有些懒洋洋坐在席间。
西凉使臣的话令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敛笑,脸上笑容淡淡说:“西凉舞姬的表演自然是好看的。”
“是吗?”
西凉使臣笑问,“那为何睿王爷心不在焉?”
陈行舟笑,忽而握住苏湉的手,苏湉一愣,陈行舟的手指挤进来,同她十指相扣。他举起和苏湉交握的手,当着满殿人的面,不紧不慢说:“有大齐第一美人的王妃在侧,本王无心旁人,实乃稀松平常,西凉使臣应能体谅罢。”
苏湉一瞬感觉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
但令她羞耻的是陈行舟的话,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所谓的大齐第一美人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
苏湉克制着低头和咬唇的冲动,维持面上的端庄,微笑承受众人的注目。
她禁不住用力握住陈行舟的手缓解内心紧张和羞耻感。
转念再想,王爷都不羞耻,她有什么可羞耻,好歹是夸她的呢。
陈行舟的话换来西凉使臣一句:“睿王爷便没有想过齐人之福?”
“还是我西凉的美人没有伺候睿王爷的福分?”
陈行舟语气平静:“本王不知何谓齐人之福,只知我曾与王妃许诺,此生只娶一妻,而做人自当言而有信。”他又笑,举起面前的酒杯,“若有让大人觉得冒犯之处,以此薄酒谢罪,还请见谅。”
言罢,陈行舟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西凉使臣举着酒杯,转头对永昌帝笑道:“睿王爷当真是个直性子,反而叫人无法反驳。”
如陈行舟那样,西凉使臣同样将自己酒杯里的酒干了。
这一茬也就此揭过。
苏湉听着他们的话再想起陈婉前两日委婉提醒她西凉美人的事,只是奇怪。
这两个人……怎么像是一唱一和的?
她悄悄凑到陈行舟耳边,同他低语:“王爷这是做什么?”
陈行舟侧过脸,与苏湉极为亲昵的姿势说:“王妃再掐本王的手,该在本王手上掐出洞来了。”
苏湉:“……”
她低头去看,发现自己把陈行舟的手都掐红了,连忙松开。
松开后,多看几眼他手上留下掐痕。
苏湉又伸手揉一揉陈行舟的手掌,轻声说:“抱歉。”
陈行舟眼角上挑,微笑:“我方才说得不好吗?”
“王妃怎么不夸我?”
苏湉想问是不是他的安排。
可他们仍在宴席上,说这些不合适,忍下了。
她记起陈行舟前两日拿回王府、据说是西凉使臣所赠的泥摩罗。
苏湉努力语气真挚夸他:“王爷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