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秦晓的存在让祁棠有些愉悦,那是一种即将到达新地方、身旁却有老朋友陪着的心安。
“那画室的事呢?下个月的比赛,我被取消资格,应该是你顶上才对。”祁棠说。
秦晓板着个脸,皱了下眉:
“那种老师,思想死板,不懂得变通,我不觉得他能教得好我。”
飞机上开了空调,有些冷,秦晓把身上的毯子递给了祁棠一半,又一边说:
“而且,因为自己曾经的经历,就把情绪迁怒到别人身上,不明是非、不听解释、自我独断,这样的人,难怪会一辈子没有机运。”
“我不稀罕,就跑了,把老头子气得够呛。”
祁棠很轻地笑了下。
这孩子,多少有点少年心性,不过很可爱。年轻是有任性的资本的。
秦晓看着他嘴角的一抹弧度,心跳顿了一瞬。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见祁棠笑了,看来祁棠是真的从情绪中走出来了。
这让秦晓莫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耳朵缓缓泛起绯红,憋了半天,忽然憋出一句: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语气还带点恼怒。
祁棠抿起唇,看着他裸/露出来的细白胳膊,把毯子扯过去给他盖住:
“没有。而且,还没到夏天,你穿短袖会受凉。”
秦晓被他的动作弄得心头一软,却扭开头倔着嘴说:
“你别骗我,我学过地理,法国的气候要比咱们这儿更温,那边会热一点。”
祁棠没说话了,大概十八九岁的小男孩都比较的傲气。
他这个年纪时,也是天大地大什么都不怕,在别人眼里有些幼稚,但自己却觉得自己很勇敢很潇洒。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气氛很好,秦晓忽然又说:
“你那幅画,画完了吗?”
祁棠:“哪幅?”
秦晓:“就那幅枯藤的,本来打算用到下个月参赛的那幅。”
祁棠指尖摩挲着毛毯,神色很淡:“没有。”
他这段时间都没碰过画笔,而且那幅画,似乎残缺着,更能表达他当时的心情。
秦晓又说:“能给我吗?”
祁棠看了他一眼:“能是能,你拿去干什么?”
秦晓卖了个关子:“我说我认识一个权威,想让他看看你那幅画,你信不信?”
小孩子能认识什么权威。
但祁棠还是礼貌地点了下头:“信。”
秦晓眉眼有些得意,但他在极力压制:“你信就好,反正你给我就是了。”
随后两人都没再说话,这一路的旅程还很长,祁棠闭上眼安心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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