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很轻松地笑笑,将她的肩轻轻轻安抚着,“自然是问你是不是与我有奸有情,问你是不是爱我。我也想问,你爱我吗?”
奚缎云贴在他怀里,只觉咫尺还是迢遥。她知道,他披星戴月夙夜担簦之下,是斯人已逝的孤独,因为她也曾失去过一半灵魂。如今,她再把自己钻一钻,填满他肩下,胸膛,所有的空隙,将自己的一半与他的一半重叠,仿佛他们又是完整的一个人了。
她仰起脸,泪光狡黠地闪一闪,“我不承认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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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大明律》,表亲通婚,民间或有俗,但律法禁止,直到清代,此条才从民意。
第61章 . 玉山颓(七) “你要是给我生个女儿………
琼枝摇月, 金树飞花,鸾影相印团圆扇,香炉沉冷烟。烛光暖洋洋的, 一行入传, 把他与她,这样一对男女,若以星为媒, 月为证,记载在爱的史册里。
那么此刻, 就是历史的重大转折——
奚甯支起膝盖,十分自在地搂着搂着奚缎云靠在窗台,抬眼绮窗上有影影绰绰的月影,他笑一笑,“你不承认就是了……好傻的话。你瞒得了别人,瞒得住天上的月亮, 瞒得了自己么?”
月华散彩, 奚缎云亦跟着扭头望一望, 将他搡一把, “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奚甯收回眼来望她, 忽觉她的月宫开了门, 掉落在他命运里的姮娥, “只是觉得, 你为什么不承认?你爱我,我爱你,有何好遮掩的?若是他们判我有罪,那我视死如归。”
烛光与奚缎云的心一齐颤了颤, 她从他怀里爬起来,凝视他很久,千言万语都沉默,不知如何说。
她只好换上一副玩笑的脸,“你还说我傻呢,你自己也傻得恨。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什么死不死的,尽胡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就是了,你也知道我的心就好了呀,何必叫人也晓得,白白闹出些事情来。”
他不比不退,眼里始终是温柔的坚持,“可我不想人来问我关于你,我得遮掩逃避,把你说成一个不大相干的亲戚,说成一个对我可有可无的人。不是的,云儿,你对我很重要,即便我们不能结为连理,我也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是要与我共荣共辱的一半。我奚甯这一生,一向坦坦荡荡无愧于心,为什么我要不承认?”
雨槛弄花,淅淅沥沥的声音敲击着奚缎云的心甸,那里几经枯萎,时下春华荣归。
他为她,那么她自然也该为他,她摇摇头,撒下一滴热泪,“若是为我,我真的不在意,我也从没觉着是你将我藏起来。”
他用拇指揾了她的泪痕,“我已说过了,不是为了这个事要罚我,是朝野之争,你我之事,不过是个名头,我为什么要遮掩?”
奚缎云沉默一晌,半叹半笑,肩膀一松,似生出了一对硬骨,能抵挡任何狂妄的风雨,“那我听你的,你叫我认我就认,你叫我不认,我就不认。横竖要杖刑,咱们俩一齐挨板子就是,怕只怕,他们既然抓着了你的把柄,就不会只是将你杖刑那么简单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