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酒,随便烧两样简单的我填一填就得了。”
未几摆上两样小菜并一碗白米来,只筛来一壶清淡的桃花酒,添放碗筷与他。
奚缎云在对榻坐下,支颐着脸看他吃,“我想,绸袄要在家住些日子,红藕也跟着回来了,仍旧叫她照管屋子。外头的丫头,还遣她们回原处当差的好。红藕心里明白事,到底便宜些,那两个丫头不晓得咱们的光景,进进出出的,不大好,你说呢?”
家里枝枝节节的小时,奚甯倒不大留心,连外头丫头也不认得,只把脑袋点着,“你说好就好,你看着调停,不用问我。”紧吃了两口饭,搁下碗来,“夜里我还有点公文要看,看完了又过来,只怕吵着妹妹,不如你到我屋里去睡?”
奚缎云桃腮薄醉,秋波慵转,“哪个要你说这些?一回来就说这些‘睡不睡’的话,好没正经。”
情意绵绵间,奚甯掐着她的下巴晃一晃,“我说的‘睡’就是阖眼歇息,你想到哪儿去了?是我不正经还是你不正经?”
“去!”她臊了,狠狠拍掉他的手,自个儿别腰闷坐半晌,只待他吃净那一碗饭,回眼嗔他,“可还要吃啊?”
“不吃了,我这里先过去,你一会儿过来。”
奚缎云低眉喁喁,“你有公文要看,我又去做什么?”
“我叫丫头铺好床,你睡你的,我在一旁看公文,又不妨碍。”
这般走出去,却不回房,又到奚桓屋里,见丫头们四下里说笑,见了他要行礼,他忙止住,悄步进屋,见奚桓独在榻上歪着看书,适才满意地点点下颌。
奚桓剔眼见他,忙起身打躬,“爹怎么想着来?”
“你做什么勾当怕我瞧见,我来不得?”奚甯冷语一慑,到书案后头坐着,随手翻一翻他写的策论,倒是字字珠玉。
却怕他得意,默然不提,仍旧硬着声冷着眼,“你虽点了探花,按说可以沾沾你老子的光,插个实职与你做。可我想,你为人鬼僻,又有些不知年轻气盛不知深浅,不好让你做什么要紧差事。我与吏部商议,还是就将你安插在翰林院,磨磨你的性子才好,过两年才将你派到别的任上,你可有什么意思?”
早料如此,奚桓也不灰心,笑嘻嘻奉了茶到案上,“儿子全凭爹做主,爹看儿子,自然是看得准的,不论何官何职,儿子全力以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