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二天清晨。
一切都没能来得及。
这是她的罪过,也成了囚住她十几年的心牢。
再度回忆起这些,时晚缇微微垂下眼睫,摇了摇头。
“不了。学校的伙食很好,住宿环境也很好,去图书馆也方便,回家……反而诸多不便。”
“好到让你过年也不愿意回家?”
“……您如果一定要这么理解的话。”
看,所有对话,无论开头中间如何平静,最后都要落得这样的结果。
时晚缇深知对话进行不下去了,抬脚要离开时,背后落下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茜茜,你恨我们吗?”
恨……?
怨是有的,恨……大概是没有。
而且她的怨,更多的加诸在了时庭之,而非时夫人身上。
时夫人原本就不爱她,甚至可能没有一刻爱过她,但时庭之不一样,他最初,大约也是把她当做一个独立的人去对待的。
教导她、关心她,就像一个普通的,严苛又慈爱的父亲一样。
但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他爱时晚缇和时夫人,到底胜过爱她。
连让时晚茜代替时晚缇活下去的荒唐要求,都是她曾经敬爱的父亲提议出来的。
这让她怎能不怨?
而现在,爱也好恨也好,她思考了许多年为什么、也活在挣扎里许多年,事到如今,一切似乎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时晚缇侧了侧身,回头轻声笑了笑。
“谈不上。”
第39章 . 花束 先恋爱、再结婚
九月, 淡金桂花一簇簇挂在枝梢,空气里沉淀着一股浓郁的馨香,直直溢满了整个花大。
110宿舍里此时正是一片杂乱,温栗栗叼着笔杆, 边胡乱往脸上拍水, 边见缝插针抽空往纸上写着什么。
在这种情景的对比之下, 一旁不紧不慢地戴着耳饰, 戴完还有功夫对镜自赏,左看右看的时晚缇,便显得有那么些突兀。
“还照呢??再不去要迟到了时大小姐!毕业典礼你都敢迟到,我真是服气的。”
“我掐着点儿呢,心里有数, 你着什么急?这叫什么, 皇上不急太监……”
“呸呸呸,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总之你快些吧,我先去准备了。”
话落, 温栗栗笔杆一丢,风一般卷了出去,临走还带起了几张落在地上的白纸,在空中打了个转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今天是时晚缇这一届学生的毕业典礼。
兴许是在巴黎交换留学的记录给她镶了金, 时晚缇越过贺见温成为了本届毕业生代表。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妆容精致且正式的人, 一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