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净禾清醒了点:“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聂正崖把她半扶着倚靠在床头:“我跟着外访团出来的。”
他又把碗端了起来,用汤匙搅动了一下,拨弄表层的粥水, 舀了一勺送到苏净禾嘴边:“先吃点东西, 一会要吃药。”
苏净禾这才看到面前是一碗放了姜丝的白米粥,桌上还有一碗鸡蛋羹。
她挣扎着坐稳了,自己伸手去接,低声说:“我自己来就好。”
聂正崖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安静坐在一边。
苏净禾埋头吃粥,舌头好像蒙了一层纱,除了咸,尝不出什么味道,才喝了小半碗, 聂正崖就把床头柜上的鸡蛋羹推了过来, 示意她吃。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相对而坐,愈发显得气氛沉默又尴尬。
苏净禾喝了几口粥,又吃了点鸡蛋羹, 胃里垫了东西,就开始食不下咽起来。
她嗓子里头堵堵的,低声问:“二哥怎么不说话?”
聂正崖探手出去摸她的头,问:“好点了吗?”
苏净禾点头:“好多了。”
聂正崖的眼眸幽深,定定看了她半晌,说:“我今天在红场遇到了你们团里的人,其中有一个叫王益平的,他说你送了他一支钢笔?”
苏净禾愣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他告诉二哥了?我还特地叮嘱了,让他不要说出去。”
她才说完这一句话,很明显地看到对面的人呼吸一紧。
聂正崖握着拳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为什么让他不要往外说?”
苏净禾解释:“王益平他形象好,家庭条件也优越,团里不少女孩子都对他有意思,听说厂里也有不少追求他的,我怕被别人知道了,对我有意见。”
聂正崖沉默良久,终于抬头问道:“难道别人有意见,你就一直不对外说?”
苏净禾一愣:“说什么?”
聂正崖身体紧绷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低沉:“你都送他金笔了,还能说什么?”
说到这里,他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灰色似的,握着拳头,终于忍不住似的问道:“他比我好在哪里?”
苏净禾的脑子里晕乎乎的,此时根本转不动,听了这一句话,懵然问道:“二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带着病,说话时有气无力的,尤其一张只有巴掌大的脸更是惨白,显得十分可怜。
聂正崖看着她病中的憔悴模样,心疼不已,也不舍得再去苛责她,只叹了口气:“我今天问了你们领队,又跟不同人打听过,王益平这个后生徒有其表,其实没什么本事,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头,如果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