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认识英文,看到苏净禾惟妙惟肖的白描,制服妇女也臊了起来。
她这回干脆地道了歉:“大妹子,对不住,是大姐我没文化,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而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苏厅则是走到了苏净禾身边,伸手拿起她的笔记本,认真看了几页,问:“小同志,你的英文是在哪里学的?学得很不错。”
苏净禾指了指桌上的英汉 * 词典:“有些难的是查字典的,我是镇上纺织厂的子弟,以前厂里请了国外的专家来指导,我跟着学了半年,后来家里长辈也有继续教。”
苏厅满意地点了点头,问了她的名字,又问现在多大了。
苏净禾一一回答。
对方把她的笔记本放回桌面,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说:“好好学习,将来发展都看你们年轻人的了。”
他没有耽搁太久,看了看书架上的书,就待着随行人员出去了,临走之前还特地交代:“这些书不要都挡起来,应该要能通借才行。”
等人都走远了,那个妇女又偷偷走了过来,特别不好意思地对苏净禾说:“同志,真的对不起,我先前误会你了,主要是咱们馆里经常有些不爱惜书的年轻人过来,又撕又偷的……我就……”
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你吃,就当大姐给你道歉的!”
苏净禾拿了两颗,示意自己没有放在心上,问:“刚刚那个苏厅是?”
“是省厅下来的大领导,听说他父亲是老军人了,大渡河的时候头一波往前冲的,后来被下放来咱们镇上,前几年才平反,临终前把家里藏书都捐给图书馆了。”
又指着那一部百科全书:“我就是想着老先生的赠书,不能给外头人瞎霍霍了,刚刚一下子脾气上来,就做了错事。”
她看苏净禾没有跟自己搭话的意思,讪讪走了。
这件事情对苏净禾来说,不过是一个插曲,她花了大半天功夫,把所有能找到的黄色天然染料信息都抄了下来,全没有眼熟的,本来想着拿回去再问一下各个公社的骨干。
谁知就在她合上书的一瞬间,忽然看到无意间翻开的一页纸上有几张照片。
这一套全书不知道是哪个国外出版社的重点出版物,不但印刷精美,用的还都是铜版纸,虽然放了很多年,但是一点都没有影响阅读。
那一页介绍的是一种叫做“Gardenia ja□□inoides Ellis”的树,中文译名叫黄栀,又叫山栀子,这种树主要分布在长江流域以南,有两种品种,一种用来做药材,另一种在古代是黄栀色颜料的原料,起作用的成分是它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