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找到聂正崖的时候,招春平却又换上了一张脸。
他笑呵呵地说:“正崖,你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我怎么知道?早说我就早早安排公社里成员过来帮忙了,你看现在天都暗了,怎么好做事!”
聂正崖客气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招队长,今天才把水泵跟水管借回来,原本只是想试试行不行得通,谁知道公社里听到消息,都来搭手,一下子就做起来了。”
又问:“招队长,现在水的问题解决了,狗儿山上的田就能种二道禾,如果赶得上,收成应该不会差,之后就得看您安排人力了。”
招春平就像被架在火上烤。
前后左右都是人,聂正崖说的是为了公社好的事情,能多一口粮食,谁不愿意?
可现在这个样子,两人的身份分明调换了过来,哪里像是自己是正对方是副,而是聂正崖这个副队长给自己这个正队长安排工作了。
凭什么啊!
偏偏他还不能反驳,也不能甩脸子,不然周围的人指不定出去怎么说!
一时之间,招春平居然不知道是希望这狗儿山的二道禾收成好还是收成不好了。
……
无论招春平是怎么想的,二道禾的种植工作还是有条不紊开展起来。
他的配合虽然称不上积极,甚至还有点拖后腿,但是聂正崖跟苏净禾两个丝毫不计较,给多少人就用多少人,哪怕人手不足,一样能把事情做起来。
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招春平的做法再隐秘,其他公社成员一样能看在眼里,不少人私下里就传起了小话。
传来传去,小话变成明话,公社书记亲自找了招春平,敲打他,让他把生产工作放在第一位,不要因为个人情绪耽误了组织、群众利益。
招春平指天发誓,又要跟暗地里中伤的人当面对质,这件事情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是还是把正、副两个大队长的 * 矛盾提上了台面。
夏去秋来,一眨眼几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狗儿山上的稻穗金灿灿地垂着,一摸一把沉甸甸,谷子饱满得坠手,只有极少部分因为水力不够,有点空壳。
小尾村的人头一回跟其他村子一样忙起了收二道禾,辛苦是辛苦,个个都觉得有奔头,等到谷子全部收完,上秤一秤,加上一道禾的收成,比起去年足足多三成半!
这个收成,拿出去给外头说,其他公社的人都不敢信的!
眼看着村里装粮食的库房都要堆不下,交了要给镇上的公家粮之后,各人比起去年都能多分八十斤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