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正崖跟苏净禾自然一口答应。
苏净禾快步进去把自己换洗的衣衫收拾了出来。
然而等老张一进门,还没待够两秒钟,就立刻退了出去:“这里头好热!”
聂正崖好笑:“我给打了热水,你用那桶冷水洗就行了。”
老张一头一脸的汗,嚷嚷:“我是不成了,这里头又闷又热,我一进去就喘不上气来!”
苏净禾看他确实难受,就说:“我分到的宿舍后头有个小隔间,那地方倒是挺凉快的,提水也方便,就是有点小,张哥要是不嫌麻烦,不如去那里洗?”
老张高兴极了,问:“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苏净禾怕他找不到地方,就说:“我带张哥去吧。”
大半夜的,聂正崖不放心,也提着灯跟着走。
老张也不用怎么收拾,拿了个汗巾,找了条大裤衩机就出发了。
三人走了不到七八分钟就到了地方,路上还顺手打了两桶凉井水。
那小隔间的门半开着,黑洞洞的,里头还安静得很。
苏净禾猜聂小田是已经洗好了,只是仍旧不放心,先拍了拍门,又问道:“里面有人吗?”
屋子里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苏净禾就站在门口又提着灯照了一下,果然只在房间的角落堆了一垛高高的柴禾,空无一人,中间的地面上湿漉漉的,还摆了一大空桶,想来是聂小田留下的。
此时外头风雨不停,雨声很大,时不时还混杂着雷声,苏净禾就把提着灯等聂正崖跟老张两个把水桶放进了小隔间,本来还想把煤油灯留下,老张却摇了摇手,示意自己不用,让他们提着走。
苏净禾还在犹豫,聂正崖已经拉着她退了出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直到进了屋檐下,苏净禾才忍不住问:“二哥,那小隔间那么黑,张哥摔了怎么办?”
聂正崖笑着跟她说:“你这就是小看他了,老张以前是当兵出来的,听说还打过自卫反击战,后来退伍转业才进了修路队,他能夜视,再黑都不怕,房间里是一盏灯都不用点的。”
苏净这才知道,忍不住暗暗佩服。
她回了单间的洗浴室,聂正崖不放心,在门口守着,等她洗漱完了,特地又把人送回屋子里,盯着她锁了门,才自己去收拾。
修路队里男多女少,他怕不安全,一晚上都提着一颗心,也不怎么敢进入深度睡眠。
然而想到苏净禾睡在自己的床上,莫名其妙的,聂正崖心里隐秘的地方又生出一种奇怪又微妙的感觉。
苏净禾却是正好相反。
跟其他人相比,聂正崖是难得地爱干净爱整洁,他的床整整齐齐,被褥也带着清爽的肥皂味,还有太阳晒过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