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申一路垂着眸子,并没有发现顾怿,还是顾怿跑过来主动打了招呼。
听见顾怿的声音,裴申下意识的抬了头。
这还没有出宫门,他就如此疾行高呼,顾怿自知失礼也有些不好意思,再次朝他们施了一礼:“微臣见过公主殿下,驸马爷。公主驸马万福金安!”
“大人免礼!诫之,这位大人是?”寿阳公主朝顾怿略颔首,又扭头问了下裴申。
他们大婚那日顾怿去过,不过那日寿阳公主一直都在盖头底下,并没有与顾怿打过照面。
“这位是顾怿顾大人,是今科探花郎,也是臣在国子监的同窗。”说着,裴申又拱手朝顾怿施还一礼,“撷欢兄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你。”
顾怿笑道:“不巧不巧!每天黎明要上早朝,诫之兄若是想见我,每日这个时候在这里都能见到我。”
顾怿前些日子刚升迁,被皇帝调离翰林院在户部任职,最近颇得圣宠,是御前的大红人。
科举本就是为国抡才,新科进士在翰林院接触天子王公的机会多,也很容易得到升迁。今年这次科举,状元尚了公主成了外戚;榜眼虽然学问做得好,但是垂垂老矣,终究没有年轻人有活力。所以这一届的进士之中混的最好的是顾怿,国子监这届中第的监生之中发展得最好的也只有他一个。
裴申与顾怿同窗四年,之前总是处处压他一头,谁知不过半年功夫,两人的情况却已天差地别。如今顾怿仕途大好官运亨通,可裴申却做了这劳什子驸马,还真是世事难料。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强求也强求不来。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之前裴申总觉得只要他更努力一点,更优秀一点,他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世界上的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恭喜顾兄升迁!”裴申微微一笑,隐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不过是个五品小官而已,要说恭喜,那肯定是我恭喜诫之兄。诫之兄新婚大喜,现在是正经的皇亲国戚。我们这些人可是羡慕都羡慕不来!”
裴申知道顾怿并无恶意,可是脸上的笑意却还是敛了大半。
他们本就是胡乱寒暄,而今气氛陡然尴尬,顾怿也想要告辞:“诫之兄和公主殿下前日才成婚,今日是回门的日子,想必是进宫来拜见陛下和娘娘的吧?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先告辞,待会儿还要去衙门呢!”
“撷欢兄慢走!”
两人拱手告辞,顾怿是真的还有正事要忙,急匆匆的走了,裴申望着顾怿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回了头,跟着寿阳公主一起进了内宫。
裴申跟着寿阳公主一起拜见了皇上和皇后,之后又去了寿阳公主的生母处坐了一会儿。两人在宫中用了午膳,出宫的时候已是下午。
回公主府的路上路过一片闹市,寿阳公主常走这条路,鲜少见到此处如此喧闹。她有些好奇,就差小信子过去问问发生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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