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张卿卿进了花厅,方修的眸子就一直盯着她看,目光十分凌厉。
“跪下!”
虽说方修这话简短没有主语,但是张卿卿也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人在屋檐下,暂且低一下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卿卿不卑不亢的跪下给方修磕了一个头,嘴里还念叨着:“外甥女给舅父请安!”
张韶有样学样,也跪下来给方修磕了一个头请安。
既然是请安,请完了就要起身。张韶先起,张卿卿后起,起一半的时候张卿卿被人一脚踢到膝后再次跪倒在地上。
“阿姐!”张韶惊呼一声,却被两个小厮拉到了一边。
昨日在冰水里泡了半晌,张卿卿的腿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暖热。她的裤子破旧单薄,而今膝盖猛地磕在地上,又是一阵彻骨的疼。
张卿卿咬着牙没有吭声,只是挪了下位置跪坐在地上,轻轻揉了下自己的膝盖。
“舅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
府里的大小姐方雯瞪了张卿卿一眼,咬牙切实的说:“昨日我与齐王世子在后院相亲,世子不过出恭一阵的功夫,竟被你给纠缠上了。你勾引不成,竟然动手将世子一起拉进了莲池里,世子爷回去就得了风寒。这全都是你的过失,所以爹爹要惩治你!”
张卿卿听到方雯的声音向后看了一眼,满脸都是轻蔑。
听到方雯诬陷姐姐,被两个小厮按着的张韶又有些着急:“不关我阿姐的事,都是我……”
“你住口!阿韶,这件事阿姐能解决的了,你不要管!”
张卿卿喝止了张韶之后重新抬头望向家主方修:“舅父是听了雯表姐的话,觉得我勾引齐王世子坏了她的婚事,还将世子爷推进水里么?”
“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辩解?世子爷脖子上被划了好几道伤口,又在冰水里泡了那么久,几乎丢掉半条性命,这难到不是你干的么?”
“事是我干的没错。可是勾引他这回事我不认。哪有一个浪荡公子调戏别人,最后反成了别人勾引他的道理?我勾引他,他脸上贴金了么?他配么……舅父如果不信也没有办法,反正客人是贵客,外甥女是外人!”
方修大怒,指着张卿卿的鼻子说道:“你知道你推下水的是谁么?那可是……”
“齐王世子嘛,我知道。他活该!”
“你……”方修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几乎要当场噎死。
齐王是今上长子,权倾朝野的准太子爷。齐王子息单薄,只有世子赵煦这一棵独苗,平素疼惜的如同性命一般。方家能与齐王府结亲本就是高攀,可谁知不过是相个亲的功夫,世子爷的命差点交待在这丫头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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