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每一帧的画面都如同马卡龙,缤纷明亮。
它闪烁的很快,老式电视机似乎开启了极速运转。
我接受电视台的记者采访,对着镜头用笑容遮掩着紧张。
很多的笑,笑的我跟着牵起唇角。
下一瞬!
彩色就变成了黑白。
棚角线浮现的黑脸男人,他从门边歪着脸探进头,“梁栩栩,下一个就是你……”
画面割裂开来,人声拥挤着奔进我的脑海,“她舌头没啦!红玉得抢救!!”
“栩栩,你放心吧,爸找了特别厉害的术士……”
“你去北江省的大宝县,找一个叫沈万通的人……”
“这世上,有谁想死吗?”
我喃喃的随着画面里的自己念叨,“我不怕死,是我不能这么死。”
阴人……阴人……
“沈大师,栩栩还这么小,留在山上还有啥乐趣啊。”
“人生要什么乐趣?不都是为了活着……”
“……栩栩,奶没办为你报更多的仇,奶就带她走,拉一个垫背的……奶奶不亏……”
“命格已经是旁人的了,你拿回来就要遭受反噬,这是个死局,梁栩栩,你应该自杀……”
“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我侧脸趴在那里,眼里有液体跟着涌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呢?”
“栩栩?”
男人在我眼前侧躺下来,他拨开我挡脸的长发,有几缕还缠进了我的口唇中,依次帮我整理妥当,指腹这才擦拭了下我的眼底,“告诉我,你想起什么了?”
我趴在那,手腕还被捆着,放置在头顶,似乎朝拜,眼球木木的转动,稍稍一颤,含着的泪便滚落下来,“人生为什么,要如此艰难呢?”
泪珠正好落到了他的指尖,似灼烫到了他,对着我的眼,他眸底复杂,解开了我的手腕,便将我揽到怀里,轻声道,“人生就是如此艰难,每个人都是,不过栩栩,我会护着你。”
我模糊着眼,“你究竟是谁啊。”
明明不认识他,此刻,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安稳感。
“成琛。”
“成琛?”
我低声的重复,脑中的画面突然变得凌乱。
先是男人冷硬的背影,转而他就指着我教训,“能耐的你,还上树了,给我下来!”
身体忽的萧瑟,他拥着我发紧,“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不开心的了?”
“我没上树,是爸爸给我抱上来的,我要等爸爸来接我,我没得抑郁症……”
我胡乱的应着,额头传出无奈的笑音,“对不起栩栩,我那时只是很紧张,不该吓到你。”
没听他说什么,画面太多,我看不过来——
“如果我拜师的话,你能不能来看我?有你在,我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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