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不开脸,一抬起来,光晕还晃得我睫毛跟着发颤。
和先前喝完酒的反应不同,纹刺完全没有反应。
热,很热,手脚都有些绵软。
直到适应光线,却在一瞬之间,很神奇的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的面容。
他正笑着看我,对视上的刹那,他牵着得唇角有细微的凝滞,眼底有惊喜亦然夹杂着几分怔愣,见我没开口,他迅速缓解了下情绪,笑着道,“真的是你,梁栩栩,还记得我吗?池枫。”
我茫然的看他,“池枫?”
“是呀,池枫哥啊!栩栩,你当年生病后离校,池枫哥还找我打听过你的消息呢,不过那时我们都联络不上你,他还以为你是出国了。”
齐菲笑着道,“前几天我们在街面上遇到,我说要来港城,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现在是警|檫嘛,在京中工作,和郑太太的儿子一起办过联合案子,是好朋友,赶上他休假就受邀来参加晚宴,我这就借光啦,没急着告诉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意外?不知道。
我看着眼前的池枫,胸腔里似乎揣了一只飞速狂奔的兔子,在它即将跳出嗓子眼儿的刹那,脑中响起一记绷~的轻音,仿若是琴弦断了。
霎时间。
思维一片空白。
世界变得光怪陆离。
头顶的水晶灯将众人的面孔切割成了菱形块。
说笑音似从很遥远的天际传来,天岚飞涧,缥缈梦幻。
就连身边喋喋不休的齐菲,她说的每个字节都让我听到了气泡声。
像是在水中交谈,鱼一般,咕嘟咕嘟~敲到我耳膜就变得模糊不清。
一切的一切。
都变得离奇而又陌生。
池枫朝我伸出手,“栩栩,好久不见了。”
我懵懂的握住他的手,只有他在这个虚幻的环境中是清晰真实的,心跳也随着掌心的触感不断的加速,即将要松开时,我忽的又攥住他收回的手指,好像是攥住一缕光,不能让他消失。
池枫微怔,低头看了眼手,没动,笑的有几分内敛的看我,“栩栩,我以为我们没有缘分了,直到前几天,我哥听说我来港城或许能见到你,他才对我讲,你四年前就回过临海,还差点被你曾经的大姐夫误伤,案子刚好是他负责的,我很生气,要是他当时就告诉我,或许,我们早一点就会遇到,不会十年这么久。”
我依然没有说话,握着他的手指,脑中闪烁起了画面。
如同在看信号受到干扰的黑白电视,雪花点和条纹不断的掺杂。
老式的屏幕下,一会儿是池枫的脸,一会儿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细雨漂浮,轻纱如雾。
那个男人面容冷峻,撑着把黑伞到我面前,勾起唇角说,你好。
他是谁?
为什么要给我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