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就朝院门外走去,山里的路面不平,拉杆箱轮子嘎嘎作响。
夜色中的树林影影绰绰,眼泪一出来,就被寒风舔干,我穿着单衣,却丝毫不觉得冷,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扯着箱子,心头乱如杂草,脚下的步伐很快。
莫名想起晚饭前和沈叔在屋里的对话,他问我真情假意。
我自信的对他讲,我遇到的都是真情。
刚刚朱晓燕却对我说,她是为了多挣俩钱才对我好的。
脑中浮现那朵被踩烂的花——
多么像我包装精美的童年。
接收到的都是笑脸,都是关爱,都是梁栩栩是最棒的孩子。
花朵经受不起风吹雨打。
所谓的幸福也显得如此脆弱。
踩坏了。
幸福真的就没了。
三姑说二嫂不好的时候我还不信。
如今朱晓燕来质问我,而我又要去质问谁?
嗷呜~!嗷呜~!
林间野猫发出叫声,尖利刺耳的像是小婴儿的哀嚎,我脚步一停,看到人形岔路里的几抹绿光,心绪起伏中,我对着它们大喊,“出来啊!现在就出来啊!杀我啊!杀了我啊!!”
嗷呜~!
野猫似乎被我惊到,钻到林子深处隐匿不见了。
寒风呼啸,我回头看了看,胸腔溢满了悲愤和无助,“出来,你们出来,杀我啊,杀我……”
“三毛子?”
我哭着抬起脸,二哥就站到不远处,就像那天下山离开时的样子,他对着我笑,“道生一,一生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二哥!”
我朝他奔近几步,他的身影虚晃,我不敢再动,“二哥,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二哥仍是对我笑着,“我妹妹说过,天上的星星是五角形的,月亮里面是住着嫦娥的,太阳是个白色胡子的老公公,栩栩是个好孩子,将来是会有大出息的……”
“不。”
我摇头,“二哥,我不是好孩子,只有你和爸妈说我好,其实我一点也不好,我特别任性,我刚刚还说,爸爸不接我电话,我要批评爸爸,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骨折了……”
“栩栩,要照顾好自己。”
二哥看着我认真了几分,“将来实在不成啊,哥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