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茫然:“您是?”
“周。”周如宴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进了酒吧。
“周”这个字是zouk的通行证,这一点,全酒吧的工作人员都知道。
晚上九点,还没营业的酒吧里相当安静。
周如宴推开铁门,又推开满是涂鸦和海报的木门,眼前豁然开朗,一片金属质感的天地呈现出来。
屋里很暗,只有吧台上的射灯开着。钢架、装饰水管、黑色铁皮的调酒台,卡座的桌上点着跳动的小蜡烛,一片幽暗但舒适的气息。
大盆的绿植偶尔在漆黑的金属中穿插着,各处设备上都雕刻着隐隐的黑色叶脉花纹。这些绿色植物的元素,为这片黑色世界里增添了活泼与旺盛的生命力。
周如宴眯了眯眼,四处看了看。
吧台的调酒师还没换,在周如宴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眼中一闪你,赶紧打招呼。
“小宴哥。”调酒师点点头,“来了?老板已经准备好了。”
“在哪儿?”周如宴问。
“后面,”调酒师往后指了指,“这边儿前段时间装修来着,后面也开了……老板说今晚你过日子,来的话就在后面,谁都不让进。”
“扯淡。”周如宴皱了皱眉,看看他身后不远的小木门,走了两步推门进去。
很久前常来的时候,zouk的后半区还没开,这个房间里是杂物间。那时李程宇喜欢在杂物间里煮泡面,煮完就逼着周如宴在杂物间里吃掉,说是出去会弄得酒吧里有厨房味儿,闻着闹心。
现在,后半区的杂物被统统清空。两张黑色的皮质沙发摆在里面,倒和外面的卡座差不多,连小蜡烛都别无二致。
推开门,一个身穿粉衬衣黑西裤的男人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眉目间有些阴柔,唇梢挂着点笑。
他似乎没听见周如宴进来,直到周如宴在他旁边坐下,才睁开眼睛。
“装睡呢?”周如宴啧了一声,“要不然你再睡会儿,我直接走了。”
“别啊,”男人笑了笑,挑着眉,“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一年就等这么个日子了。”
周如宴别过头,自己也靠在沙发上,不想说话。
李程宇。
可不就一年见这么一面么。
周如宴十八岁那年,拿奖回国时第一次见到了李程宇。
那是第一场国内音乐会的时候,李程宇穿着件扎眼的天蓝色衬衫,挤在前排一群女粉丝里。他那副满脸激动的样子,把第一次开大型独奏会的周如宴惹得毛骨悚然。毕竟一个男粉又鲜花又举应援牌,确实有点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