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何引收回了手,缓缓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他的嘴角扯出一个相当难看的笑容,笑了一会儿,眼角开始抽搐,一大滴眼泪砸了下来。
“cut!”周如宴正跟着入戏的时候,身旁的导演忽然喊了一句,“不对!”
何引瞬间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深吸一口气走过来,揉揉眼睛。旁边的助理立刻上前补妆擦眼镜。
“感觉欠了火候,”导演皱着眉,“你觉得一个想复仇又不能复仇的父亲,应该是什么心情?”
“恨?”何引皱了皱眉。
“恨谁?”导演又问。
何引不语。
“恨罪犯,恨当年的一时大意,还是恨自己?”导演说,“崔仁京的恨应该是很复杂的,他的笑是为了什么,哭又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在为自己的软弱无力而悲哀,还是在悲哀自己此时此刻的选择和心境?”
何引听完,若有所思地点头。
“去吧,再来一次。”导演拍了拍何引,道。
这个哭的镜头足足拍了四次,一次比一次惊心动魄。周如宴能感觉到何引越来越融入角色,果然,一名优秀的导演能改变一部片子甚至改变演员很多。
第四次,这场戏终于过去。何引的眼角红肿了一片,助理买了几根冰棍过来给何引冰敷,导演却还有点不满意似的。
一下午很快过去,一行人收工,但剧组倒没像吴锐说的那样很快杀青,听他们的计划,似乎明天还有一天。
剧组里的几个人有的认识周如宴,周如宴礼貌性地点头跟他们一一告别。何引看了他一眼,跟他一起出去。
“先回家冲个澡。”何引坐在车上,显得很疲倦。“累得要死,一个都市片能折腾成这样。”
“剧情太考验演技了,”周如宴叹口气,“不过,这种剧情,票房不会扑吗?”
何引摇头:“肯定没有爱情片赚得多,但导演和编剧有名,能学到东西。这种片子不是用来赚钱的,是用来攒名声的。”
韩助理开车,何引和周如宴坐在后座。何引把剩下的两盒旺仔牛奶一口气喝完,闭了闭眼睛。
“一会儿去哪儿吃?我请客。”何引说。
“不用了吧,”周如宴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么累就别出去了。”
小韩开着车,看了后视镜里的两人一眼:“引哥,宴哥,要不然我送点吃的过来?”
“不想吃外卖,腻了。”何引皱皱眉,叹口气。
周如宴犹豫了一下:“小韩买点菜来吧,我做饭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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