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笑起来,嗓音莫名带上了缱绻,“大家全这么叫你,还不允许我叫一声了,小心肝。”
以上这句也是用吴侬软语说出来的,配上他磁性的嗓音,简直要命。
宣佳楹从不觉得有男人说方言能说的如此好听,怪让人受不了,低下声音软软糯糯回了一句:“程先生,侬老搓气哦。”
惹得对方一阵发自内心的笑,逗起她来也是不遗余力。
阿公忌日那天,阿婆亲手烧了一桌好菜。阿婆信基督,所以烧纸钱那一系列祭奠亲人的步骤替换成了祷告。
昨天夜里佳楹忘记关窗,身子受凉,到今早醒来喉咙难受程度一点不亚于吞了刀片,每做一下吞咽的动作都似在受刑。到了夜晚咳嗽流鼻涕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这天景和听出了她声音不对,皱眉问:“怎么感冒了,吃药了吗?”
“吃了,还喝了很多水。”因为鼻子堵塞,佳楹鼻音浓重。她没把感冒当回事,兴致冲冲拐了个弯道:“马上就要过年了。”
“嗯,”程景和猜她话中有话,“你想表达什么?”
“我有一个小心愿。”佳楹捧着纸巾捂住自己的鼻子,小口小口张嘴呼吸。
程景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就听她接下去说:“我今天又看见阿婆打开阿公留给她的信箱了。”
阿公离开多年,当年写的信阿婆至今也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那么多封,每次打开阅读时的心境都不一样。
“阿公给阿婆写了好多信,”佳楹羞涩,向来大方坦然的她难得扭捏了一回,“你懂了吗?”
她想要封情书,要程景和写给她。可这么直接说与他听,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哪有人主动向别人要情书的。
她的双眼亮晶晶,期待他能明白她的心意。
他长长“哦”一声,后仰靠上椅背,含笑问:“懂什么?”
他们如此心灵相通,他又岂会不知她的意思。他这是在不懂装懂呢,两人之间的那点隐秘的小情趣又被他勾起。
佳楹气得往镜头上吹气,想把他吹走,“算了!不懂就不懂!”
也是在隔天午后,姜倪被派遣上楼喊表哥吃饭。书房房门敞开,男人背脊挺直,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被难的抓耳挠腮,就连有人站到了他身后都没有察觉。
姜倪偷偷探头去望压在他手下的纸张,一张牛皮色的信纸上抬头写着亲爱的佳楹,见字如面。
惹得她“噗嗤”笑出了声,眼疾手快抽出了那封信扬在手中:“哥,这年代还需要用这么古老的传话方式吗?”这句话是程景和的原话,曾经是他用来揶揄给她传纸飞机情书的桑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