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还记恨着金老板,几股负面感情冲上头,对林思渡的态度说不上好。刚到宾馆楼下,顾淮就停车摔上车门,安全带自动弹开,扣着林思渡的肩膀把人从车内拎了出来。
林思渡正晕车,下车时脚步踉跄了一下,眼神发虚,被顾淮拦腰搂住,他挣动,避开了顾淮的手。
“要不要去医院?”顾淮在他的耳边问。
林思渡摇头,五指搭在顾淮的手臂上,撑着自己站好:“我没事。”
他不想去医院,不想再麻烦顾淮,也不想顾淮因此跟他产生更多的联系。
顾淮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强求,领着他往楼上的房间走。
林思渡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前,拿出房卡要开门,顾淮先一步掰开他五指,从他手中拿走了房卡,在银色的门锁上贴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指抵着他的后腰,把他给推了进去。
林思渡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他回头看顾淮,搭在身侧细白五指收起,顾淮站在门前的灯光下,挑眉看他,那张天生的笑颜随时挂着点不经意的弧度,眼睛却凌厉得很。
“看什么呢?”顾淮说,“这房间是我订的,我不能来?”
林思渡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反驳,静静地垂下眼睛,不和顾淮正面冲突,只是做无声的对抗。
“那么有本事,跟我一板一眼的,被人关小房间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大声点呼救呢?”顾淮讥讽。
林思渡背对着光源,五官都藏在阴影里,声音如霜雪飘落,一字一顿:“对不起。”
“得了吧。”顾淮嘲道,“今天的事跟你没关系,顾老板不扣你工资,也不打你的小报告,是金向荣那孙子自己吃了亏,不敢正面找我报复,就找上了你。”
林思渡微怔,细想当时的情况,好像的确如顾淮所说,不是简单的馆内工作失误。难怪顾淮刚才回去的时候发了那么大的火。
他刚内心柔软了一瞬间,又听见顾淮抬高了的声音:“长得那么招人,身体素质还那么差,你保护得了自己吗?”
林思渡不喜欢他这么直白地说话,刚刚平和点的脸色又冷清了回去:“你可以不用管我。”
“是,我不管你,你今天就要在那个小房子里待一个晚上。”顾淮说,“林老师要是喜欢被关房间里,我给你挑个漂亮点的。”
林思渡刚刚在小房间里因为头晕出了点冷汗,发尾是湿的,衣服也黏在后背上,顾淮今晚跟个炮仗似的轰得他有点耳鸣,他揉了下眉心,主观上屏蔽了顾淮,半跪在地上,一手抵着嘴唇咳嗽,一手从行李箱里找件能换的衣服。
他做这些的时候,顾淮就在他背后看着,冷汗把他的白衬衫浸得半湿,单薄的肩胛骨像坚韧和脆弱并具的蝶翼展开,身体上的不适缓和了他的冷淡,让他看起来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
林思渡站起来,在原地等待眼前的昏暗和噪点消失,刚迈出一步,双手反撑桌子站着的顾淮抬了一条长腿,鞋跟挡在了他脚踝的位置,撞得他骨头一阵酸麻。
“去哪里?”顾淮懒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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