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吵闹声却加倍了——
有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刚一上车,就看中了林思渡旁边的位置,扯着嗓子让女生让座。
女生无措地站起来,恰好遇上司机急刹车,她没站稳,情急之中一把抓住了老太太的手腕。
老人“哎呦”一声,手上的镯子磕在了栏杆上,裂成了两块。
“这不行,你得赔我!”老人蛮横道,“一万多的南红手镯啊,家传的,没瑕疵没裂纹。”
“可是……”女生张口想辩解,声音却被对方盖得彻底。
就这么个不起眼的镯子,要一万多?她不敢相信。
“都来评评理啊,我这坐个车好好的,她把我镯子给砸了,我要点赔偿,不过分吧!”老人气势很足。
多数人都在低头看手机,显得事不关己,还有几个录起了短视频。
女生多次想反驳,声音都被堵了回去。
“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大,估计身上也没多少钱,要不这样。”老太太大喇喇地坐下,故作体贴,“你先给个5000块,后面的你再慢慢补给我,你看行吗?”
女生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二维码,总觉得不对,可对方的气焰嚣张,一时间她捧着碎成两半的镯子,有些无助。
“我看看。”一只手在她面前摊开。
是刚刚坐在她旁边的人!
眼前的年轻人打扮得很学生气,他穿着一件灰蓝色的衬衣,看着清瘦,五官精致,微冷的浅棕色眼睛淡漠地瞥过来时,是一种很有距离感的好看。
他手腕上系着一串深色的小叶紫檀手串,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
女生愣了两秒,怔怔地把镯子放在了林思渡的手心里。
她看不懂,但面前的年轻人只是盯着手心里的红色手镯看了两秒,像是感受了重量后,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只通体银色的小灯,按了两下,打出了紫色光,细白的手指捏着镯子旋转着照了一下,收了三色灯,抬手示意她把镯子拿回去——
林思渡:“最多值两百,别被骗。”
说完,他收回目光,长睫低垂,恢复了先前那副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情味的模样。
老太太傻眼了,当场发作:“你是谁啊,你说不值就不值吗?”
她的嗓门很大,带着无理取闹的放肆劲儿,似乎是觉得到了这个年龄所有人都得让着她一般。
林思渡嫌吵,淡声说:“重量不对,同圈口的南红镯子没有这么沉,打灯过紫光看有明显的注胶痕迹,注得还不少。”
林思渡:“碰瓷别人的成本未免太低。”
他气质清淡得像一缕凭空掠过的早秋冷风,声音清冽得带着霜雪的凉意。
老太太气得跳脚,用本地方言骂了几句难听话,他也没什么表情。
司机听不下去,朗声说:“老人家,要不这样,下一站下车,附近50米的地方,有个珠宝鉴定中心,规模小,但权威,您拿过去看一下吧,鉴定完了,再让小姑娘照价赔偿。”
一听要鉴定,老人的声音小了许多,但仍在计较:“行啊,我问专业的,总比听这小孩在这里胡说八道强。”
车在司机说的鉴定中心附近停下,林思渡拿着自己的透明文件袋下车,也往鉴定机构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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