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峤叹了口气。
“五殿下这般脾性,若当了天下之主,只怕非万民之福。”
大皇子心头一颤:“云公子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将来传出去,会大祸临头?”
“殿下早已知道我的来意,又何必出言试探?”云峤垂眸:“我特意避开众人耳目,将殿下引到此地,若殿下心中无事,难道不该直言拒绝?”
既然没拒绝,就表示他心中还抱有一丝期待——也是,身为皇子,就算再平庸,又怎么可能对那位置不曾有过半点幻想?
“我知道殿下有顾虑,为表示诚意,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个消息,”云峤道:“殿下可知道承安先生?”
“自然知道,”大皇子舔了舔嘴唇:“承安先生当年为皇子师,也曾教导过我,当年父皇还想拜他为太傅,可惜先生闲云野鹤,不愿为官,这次父皇病重,承安先生也赶了回来,前几日我去宫中请安,还曾见过他一面。”
“承安先生不光才冠天下,医术也是一绝,这段时日一直住在太医院中,为皇上诊治,”云峤道:“我说的消息,便是出自他口中。”
他慢慢地,一字一句道:“山陵将崩,不到三日之数。”
“砰”地一声,大皇子惊得摔掉了手中茶杯。
“此言……此言当真?”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云峤郑重颔首。
“除此之外,皇上还并未下达遗诏。”
大皇子深深吸着气。
没有遗诏,也就是说,到时候父皇有可能口述遗言,甚至根本来不及有遗言,而到那时,谁在他身边,便是最大的变数,而且承安先生……
“这消息,云公子是从承安先生所处听来?”他一向有些迟钝的头脑总算敏锐了一回。
云峤眼神深邃:“承安先生属意大皇子,特意让我告知。”
“这不可能,”大皇子下意识否定:“谁都知道,三皇弟才是承安先生得意弟子,还有——”
他目光转向云峤,带着些怀疑:“我记得云公子跟三皇弟更是相交莫逆,怎么这件事不告诉他,反而来告诉我?”
云峤叹气:“实不相瞒,原先我跟承安先生的确更看好三殿下,可惜三殿下为一些不堪传言愤而离京,如今还不知在何处,远水救不了近火,承安先生也失望得很。”
大皇子恍然:“所以你跟三皇弟那些传言,其实是五弟的手笔?”
“正是,”云峤道:“五殿下为人刻薄寡恩,做事更是不择手段,三殿下性格又太莽撞,如今太平盛世,更需要守成之君,如此看来,殿下性格沉稳,反倒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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