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听得有些发怔:“可是我……”
“可是什么?”纪朝云干脆站了起来:“你以为做大哥的娘子,只是跟着享福么?你现在便跟我们出去,找到大哥和三皇子,为他们澄清真相!”
说罢站起来,拉着她便往外走。
满月想要拒绝,但对纪朝云方才说的那些话毕竟有些疑虑,只得身不由己跟在后边:“纪三姑娘,纪三姑娘,你先放手,我自己会走!”
几个在茶房喝茶闲聊天的丫鬟惊得站了起来,齐齐看向这边,互相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陆寻意叹了口气,朝她们招了招:“……还不过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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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你往后在京中可用到的人,”三皇子看着面前的云峤:“如今我后世荣辱皆已托付给云峤,惟愿云峤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云峤看着面前的名册。
薄薄一张黄纸,上面却记载着三皇子在京中各处安插或笼络的人手,他回京已经有一段时间,三皇子这才正式表达了对他的信任。
当然这信任依旧是有限的,譬如这张纸上的人名,显然不可能是全部,甚至其中某一些,还会有浑水摸鱼之嫌。
但对上位者来说,已经算是弥足珍贵的信任了,毕竟如今情势急迫,对三皇子来说,任何一处人手都损失不得。
云峤看了一遍,便将那张薄纸慢慢撕碎,扔进了脚下的炭盆中。
然后站起来,郑重其事地一揖:“必不负所托。”
三皇子稍稍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云峤自小便有过目不忘之能,恐怕只一瞥便能记住纸上所有内容,他特意仔细看了这么久,不过为了在自己面前显示慎重而已。
麾下有这样的谋臣,他对接下来的计划又多了几分信心。
炭盆中的火苗稍微窜了一窜,立刻又平息下来,恰在此时,吊在上面的一把精致铜壶发出“嗤嗤”的声音,里面的水已烧滚了。
云峤复坐下来,拿一块布包住铜壶把手,将滚水倾入凭几上的青瓷茶盏中。
他手骨秀美,姿势优雅,一举一动仿佛有种韵律般的美感,哪怕明知面前是位男子,三皇子也不禁感叹了两声。
又忍不住去看他脸上的疤痕。
“说起来,当初你实在也太倔了些,”他摇头叹息:“倘若那刀没砍在脸上多好,往后若要进入朝堂,恐怕又多一重阻力。”
云峤只是笑着,却并不说话。
手底下热气蒸腾,茶香四溢,三皇子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不对。
“等等,你的脸……”他太过惊讶,忍不住伸出手,往那狰狞伤疤上用力一揭——从外人看来,便像是云峤含笑低头,而三皇子正深情抚摸他的脸颊一般。
至少在刚进来的纪朝云陆寻意看来,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