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忙摇头:“哪能让公子做这种事?磕头赔罪这事, 还是老奴来吧!”
云峤“嗤”地一笑:“不用。”
不用?难道公子不愿帮满月姑娘?
陈伯惊疑不定地抬头,就见云峤叹了口气:“因为我信她。”
他反倒谴责地看了陈伯一眼:“你每日跟着满月在店里,难道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她做事一向认真细致, 每日花草到了店中, 连一片叶子都要细细查看, 若有不新鲜的,一概丢弃不用,品相若差了些,哪怕是那位‘明香姐姐’, 她也一样要据理力争, 这样的态度,难道会分不清两种花草的不同之处, 会错将断肠草认成金银花,还堂而皇之放在铺子里售卖?”
陈伯有些惭愧:“公子说得是, 反倒是我, 错怪满月姑娘了。”
他急急道:“既然如此,满月姑娘定是受了人冤枉, 那咱们更加不能坐视不理了!”
“急什么,”云峤微微一笑:“我也想知道, 究竟是什么人, 会宁愿用自己妻儿的两条命,也要换咱们满月一次牢狱之灾。”
满月坐在县衙监牢中, 也有同样的疑惑。
事情刚开始时, 她完全来不及反应, 然后又一直处在两条人命在自己面前消弭的不真实感中,直到最后,那句“你可知罪”, 才将她从恍惚中打醒过来。
她无罪,也绝不能认罪。
但害她的,究竟是谁?
这件事到底是直冲她而来,还是她运气不好,凶手原本只想对付丁夫人,却拿她顶了黑锅,让自己受了次无妄之灾?
无论如何,金银花无故变成断肠草,一同来买花的丁文康绝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他还矢口否认了那天自己说过的话,不是心虚,便是推卸责任,但今日丁夫人亡故时,他的悲痛欲绝又不似作假,那日在铺子里的恩爱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若凶手当真是他,那这人的心计也实在太可怕。
满月越想越晕,昏昏沉沉间,突然听到外面似乎有陈伯的声音。
她忙抓住铁栏,试探着叫道:“陈伯?”
立刻有狱卒过来,“铛铛”踢了两脚铁牢:“肃静!不准吵闹!”
满月只好坐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说话。
陈伯声音断断续续:“……行个方便……只看一眼……”
门口牢头的声音倒很大:“说了不行便是不行,你当县衙大牢是什么地方,想进便进?何况她涉嫌杀人重罪,知县吩咐过了,审案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
陈伯似乎又说了几句,便再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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