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师,”仲钦无奈地嘟囔,“你真的很像一条狗,到处圈地盘留印。”
“嗯。”季舒远应了一声,得寸进尺地问,“晚上回去,能继续安慰我么?”
仲钦想骂他不要脸,但是对上他的眼神,又觉得他好像真的挺痛苦。
这种难以出戏的感受没有人能比仲钦更清楚,那感觉就好像整个人被淹没在水里,不上不下地沉沉浮浮,脑子里的东西上一秒膨胀,下一秒又萎缩。
眼睛看现实的时候似乎总是隔着一层纱,朦胧又模糊。别人跟自己说话也仿佛是从千里万里以外传来,十分缥缈,十分难以捉摸。
就连触觉也会慢上一拍。
所以季舒远完全没有发觉,他刚刚揉捏亲吻自己的时候,有多么用力——仲钦身上某两处甚至有些乌青。
他叹了口气,摸摸季舒远的脸,轻声道:“季老师,咱们得出去拍下一场了。一会儿戏眼都在你身上,你感觉调整得怎么样了?”
季舒远深深地看着他,反应几秒才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行,回去安慰你,你想怎样都行。”仲钦道,“现在能出去拍戏了么?”
又是几秒停顿,季舒远松开他,点点头说:“出去吧。”
仲钦将手搭在门把上,迟疑片刻,突然回头踮脚献上一个吻,随后凑在季舒远耳边,语气坚定道:“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季老师,我爱你,不会离开你。”
若是以前,说这类亲昵的话他可能会叫“哥哥”,但现在这个名词和剧里有些重合,因此他特地避开了那个称呼。
季舒远闻言时呼吸都滞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仲钦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喉结滚动着,按捺住想要将人拥入怀的冲动,侧首看了眼湛蓝的天——鲜亮而漂亮的色彩和入戏时看到的截然不同,令人觉得真切。
不远处有人叫导演,季舒远缓慢地深吸一口气,捏了下额角,抬脚走过去。
接下来的几场戏都是裴朗主场。
看见黎白重伤,裴朗立即叫了救护车,同时自发进行急救。
没多久,警察抵达现场,黎白被送上救护车。
裴朗一会儿还得跟着警察去做笔录,此时只能目送黎白的身影。
明明刚刚医生都说了急救做得很及时,黎白不会有生命危险,裴朗却仍然觉得有种喘不上气一般的痛苦弥漫在胸腔里。
他目光紧锁在黎白毫无血色的脸上,脚下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迈出一步。
直到救护车远去,他才猛然回过神,皱着眉思索自己刚才那股没来由的恐惧到底是因为什么。
做完笔录,警察到小区管理处调监控,裴朗按理说没有资格参与案件调查,但不知怎么的,他默不作声地跟着警察一起查看监控时,竟然没有人过来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