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远记起之前自己拍完一场纵火戏,回酒店让仲钦闻到了自己身上的余味儿,就那么一点,都能把他刺激得干呕反胃,今天竟然没有那种表现。
他轻手轻脚地靠过去,试探着握住仲钦的手,没见到他反抗,便将人整个揽进怀里。
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仲钦下意识往他脖颈间蹭,鼻子嗅了嗅,随后安静地蜷在他胸前不再动。
“真奇了!刚才还谁都不让碰!”崔正谦震惊道,“我和冯琴好不容易才把他哄进办公室,一进来就蹲在那儿,谁碰他都挣扎,结果你这一来,又给摸又给抱啊?”
季舒远没理会崔总的话,俯身想把人挪去沙发,仲钦却立即伸手扣住窗玻璃,颤抖地抗拒道:“不……”
“好好好。”季舒远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发,“不走。”
这里是三十多层,虽然落地窗下边半截是无法开启的固定玻璃,但靠得这么近,扭头便如同临近深渊,多少有些骇人。
季舒远又回忆起仲钦差点从窗户掉下去的场景,头皮隐隐发麻。
他想着田杰的话,说仲钦不能闻类似头发烧焦的气味,便问道:“烧死人了吗?”
“啊?”崔正谦说,“这我哪知道,消防车都才过去,就算是新闻也得明天才能见报吧?”
季舒远还想问什么,怀中人却好像被哪句话刺激到,蓦地揪紧他的衣襟,小声说:“烧、烧死了……好多人……好多人……”
“什……”
“妈妈……”仲钦不敢眨眼般,眼眶瞪得通红,泪水溢出,他难以喘息地哽咽道,“妈妈……我错了……我害怕……我错了……”
季舒远心疼得要死,紧紧箍着他,不停吻他的头发:“别怕,宝贝儿,别怕……”
崔正谦拧紧眉:“要不我给仲芳菲打个电话?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喊妈妈。”
“别打。”季舒远沉着脸说,“大概率不是安慰。”
“也是。”崔正谦头疼地说,“就他们这关系,刺激还差不多。”
顿了顿,又出主意道:“那我叫个医生过来?总这么着也不是事儿。”
“暂时不用。”季舒远说,“先让他缓缓。”
“唉,也是。”崔正谦薅了把头发,“咱们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医生来了也没得治。”
季舒远回头瞥他一眼:“不好意思,能麻烦崔总出去一会儿么?”
“……啊?”崔正谦无语,“季总,这是我的办公室。”
“我知道。”季舒远语气淡淡的,“麻烦了。”
“……”
崔正谦从办公桌上抱起一堆文件夹,拎着笔记本电脑朝他指了指:“半个小时。”
关上门,外面传来钥匙反锁的声音,随后屋内彻底安静下来。